至的大乱中,是活、是死,是像清晨的露珠消失在阳光之下,抑或名留青史,他不太自信。
陶应虽有野心,可也自知势劣,莫说与曹操、袁氏兄弟相比,即便是刘备,都是笼络人心的高手,感觉自己一无是处,一时看不透自家的命运。
陶应忽然很落寞,踉跄起身,一手执酒壶,一手持酒杯,举杯吟诵。
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
慨当以慷,忧思难忘。
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本已酒酣,有些放浪形骸的孔融与陈逸,猛地一震,端着酒杯,纹丝不动。
一时间,客厅静得落针可闻。
曹操的这首《短歌行》,陶应因《三国演义》,多次品读,当时虽也能体会其中慷慨沉郁、求贤若渴的意思,但远不如穿越后通过亲身体验了解的深刻。
陶应只觉此时此刻,再也没有另一首诗能表达现在郁积在他胸中的“块垒”了。
青青子衿,悠悠我心。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诵到这里,陶应举杯饮尽,晃晃酒壶,发现没酒了,将酒杯递到陈逸跟前,让他斟满,又笑着看向孔融,重复了一遍。
“但为君故,沉吟至今。”
孔融心中一动,不做一言。
陶应转过视线,望向陈逸,将手摊开,虚揽堂内二人。
呦呦鹿鸣,食野之苹。
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陶应语调开始转为低沉。
“明明如月,何时可辍?”
“忧从中来,不可断绝!”
陶应拔高了声音,将酒杯高高举起,目光越过孔融、陈逸二人,投向堂外。
“越陌度阡,枉用相存!”
目光复又转回视线,看向孔融和陈逸,
“契阔谈宴,心存旧恩。”
孔融与陈逸既惊讶,又沉默,陶应诗中“求贤若渴、欲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昭然若揭,毫不掩饰。
陶应将酒杯凑至唇前,却没有饮,而是茫然失神地站了片刻,最后怅然低吟。
“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绕树三匝,何枝可依?”
陶应开始有些踌躇了,后面的四句,就有些露骨了,不知道此时吟出,会不会惊诧世人?
“山不厌高,海不厌深。”
“周公吐哺,天下归心!”
陶应咬咬牙,裤子都脱了,就差一激灵,还担心个求;不能对不起曹阿瞒,得尊重原作者。
“一时酒后失态,孔师、陈相莫要见笑!”
孔融怔怔神,一脸复杂地打量了陶应好一会儿,也将杯中酒喝完。
“酒后真言,诗以言志,非有雄心大志者不能为此诗。重光,你的志向,师已知晓!”
陈逸一脸感叹,也一脸落寞,想起刚刚自杀的王芬,真为之可惜。
“古人云:倾盖如故,白头如新。重光,你之志向,我不如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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