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得好惨!好惨!”在经过一持刀大汉时,丁雪薇视线笔直瞪视,声线悠扬,不紧不慢。
原本豪气干云,势必要拦下谁的汉子,一动不动,整个人跟抽取了灵魂的木偶一般,无神也无声。
在那夺人心魄的声音远去后,也没能掌握自己的躯体。
寒毛都竖立了起来,冷汗从额头一直流到脚底板。
明明冷风猎猎,整个人却好似从水里捞出来。
“哔哔哔···哔哔哔···”
丁雪薇就这么嚣张的与一个又一个人形柱子错过,接连与十来人错身而过,都没人抬手拦她一拦。
闻声而来的巡逻队,转到主干道上时,最先看到的是明如白昼的光亮。
那亮,白如九天玄月,亮似正午艳阳。
不同的是,它匍匐在地,好似才从地府里爬上来,一摇一晃,一抖一颠。
既刺目也冰凉。
那是什么?
整齐的,二十人的队伍就这么成了盐柱,没有人能动,也没有人敢动。
越来越近了,声音越来越大。
看到了,那穿着猎猎白衣满脸糊涂的物体,骑着无头马儿,与他们错身而过,然后消失无踪。
丁雪薇知道这个世界里的人有多敬天地鬼神,也知道自己能轻易从他们手里逃脱。
在与一张又一张紧绷恐惧的脸庞相对时,她并没有紧张感。
然而,在靠近一群二十人的壮汉队伍时,丁雪薇还是有些害怕,好在,她有先见之明,妆画得厚,纵使那些人火眼金睛,也看不到她厚重面具下的紧张,不自然。
就这么与她交错了视线后,呆若木鸡地看着她消失。
卸下妆发,丁雪薇闪身出了空间,漆黑的夜就是她的保护色。
她没有跑远,而是躲在墙边。
当背后脚步声传来,她一闪,进入空间。
当脚步声远去,她一晃回归原位。
——
“老大,老大,老大。”
——
“陈哥,陈哥?”
——
“兄弟?”
——
“老哥?”
聚聚而来的人越来越多,声音越来越嘈杂,不知不觉,开始有女人的声音了。
听到女人的声音,丁雪薇大方走了出去。
昨儿捣蛋的是男孩,今儿她一身小丫头装束。
别说黑灯瞎火的,就是青天白日里,她不表现出怪异举止,不乱说什么,都不会有人将她与昨晚的黑小子联想到一块儿。
——
“怎么了,你们这是?怎么都跟木头桩子似的?怎么都没了神了?”
——
“人从哪里去了,还是你们过来晚了?”
——
“别聚集在这里,快些分头找,真当我们义勇寨是他们后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没有看到什么奇异场景的人,见巡逻队人员如此怪异,一致认为他们被宵小打击到了。
撸起袖子,有人嚷嚷出今儿就是掘地三尺也要将人挖出来的豪言。
“别。”
突然的,神游天外的汉子抓住要挖坟鞭尸的伙伴。
“陈哥,多大点事儿,咱兄弟大搜查···”
“别,都别动。”那叫陈哥的猛然吼了起来。
准备找人去的汉子们突然顿住。
“你们看到了什么?”陈哥话锋一转,颤抖中充满无尽恐惧的声音问向队友:“我看到了无头的马,马上灯笼明亮刺眼,驾马之人半边脸没了,深深白牙露着,脑盖掀起,里头的脑仁水猎猎的。”
“···我没看见那马的脚,没听到马蹄声,我看到她对我笑,张着血盆大口,舌头伸得老长,说是要吃了我。”队友惊悚不已,每说一句,脑海里的画面都回转一次。
明明,他还有其他发现。
然而,不管怎么组织语言,话语都吐不出来。
“那灯笼好亮,好亮,百米远的石板都明晃晃的,没人给她提灯,也不见灯笼样子,那灯,就这么镶嵌在无头大马的脖子上,晃晃悠悠,起起伏伏。”他没法再说什么,身边人却帮他补充,补充的还不止一人。
画面,好似又凝实了,那从地狱里爬上来的吃,人怪物好似就在眼前。
——
“请神婆,快请神婆。”
——
“道长,要道长才行。”
——
“城东的清虚观里,有位清虚道长···”
“那是骗子。”
话题从鬼魅转移到收妖,丁雪薇是听懂了,其他人则一头雾水。
就着不知谁拿来的火把,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陈哥,你们在胡咧咧些什么?”
“不是胡说八道。”陈哥坚持己见:“闹,鬼了,寨子里,闹,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