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同镇西北杀虎口，外长城最重要天然关口。
宋世恩与张维维在兵堡前露天的茶水铺子休息，边看地形，边看着商铺发呆。
这是大同三大互市的重要关卡之一，距离土默特最近，但绝对不是走私的重地，大明朝在这里囤积了太多的兵马，兵部、都察院、按察使、都督府、总督府等等，在这里都有人驻守。
兵堡东临塘子山，西挨大堡山，北依雷公山，半圆形围墙将杀虎口围在里边，东西两侧山岭崖陡壁立，苍头河由南向北贯穿其中，兵家必争之地的天然关隘。
自从双方议和通商以后，原来的‘杀胡口’、改名杀虎口，成为集贸中心，店铺林立。
店铺再多，也没有多少量，因为太近了，郑洛的控制办法很简单，可以买卖，但是…定时、定员、定额、定量。
一招就把走私掐死了，除了朝廷经营的马市，街上虽然人来人往，实际上一个月还没张家口开市一天的量大，都是些零散的小商人。
宋世恩铁了心要到塞外看看，宣府的人死活不同意，最终张维维妥协了。
说大同的探子可以送到塞外，这里近，更安全。
……
两人虽还与商队同行，却不在化作商人，而是扮作游学的读书人，张维维也男扮女装。
目的嘛，是为了吸引蒙古贵族的注意，想到关外百里的单于城，也就是距离归化百里的云川，汉人在关外聚集地，看一看。
护卫不可能拥在身边，提前几日，他们就开始陆陆续续出关。
靠的是杀虎口的守将、都指挥佥事、大同右卫指挥使关山河，土生土长的本地人，祖上却是英国公府里的家将。
两人看了一会，就返回了兵堡，直接到指挥使府邸的后院。
关山河在客厅急得原地转圈，看到两人进来，上前一步，“侯…侯爷，不用出关了，忠顺夫人明日到杀虎口，卑职收到书信，她要宴请。”
宋世恩双眼一瞪，从他手里拿过一封请帖，纳闷地问道，“在兵堡里！？”
“回侯爷，不是这样，忠顺夫人经常到边关，像卑职这里，一年至少两次，文武分开宴请，就在堡外二里，有时更近，她会找个地方立帐，中午大家去随便说几句话，互相送点小礼物，下午她就会返回。”
宋世恩冷笑一声，向张维维说道，“这个王妃很会来事，还怕武将在文人面前失了面子，但他又知道边关的实权在武将手里。走私之所以猖獗，看来是因为客户很聪明啊。”
关山河再次拱手，“侯爷，忠顺夫人这次宴请三人，卑职、玉林卫指挥使麻锦、还有总兵大人麻贵。听说她还要转向北面，过几天在镇川堡宴请总督大人，商议钦差出塞之事，这里就不请文官了。”
宋世恩当然知道名将麻贵为什么出现在这里，麻锦是他亲兄长，就是本地人，他爹麻禄大同参将致仕，麻贵巡边捎带省亲。
可以说，整个西北，对俺答汗毫不设防。
都要重新会盟了，总兵还在这里溜达。
张居正嘴里的绥靖之人不可信，也只落在嘴上，郑洛根本没做。
宋世恩摸了摸下巴，回到主位落座，“就算这样，也得到塞外看看。”
关山河膝盖一软，差点跪下，宋世恩又问张维维，“麻贵能做总兵，是谁的人！？”
美女嫣然一笑，“夫君，他不是谁的人，麻家子弟和李成梁家里差不多，只不过他们没什么机会，麻贵在隆庆年是禁卫的散骑舍人。”
了然。
原来老麻同学还是公侯的朋友，那算是都督府的人，他大概和勋贵都有交情，比如朱应桢、张元功、吴家彦这一辈人。
……
下午，关山河骑马，带着两人到三十里外的红土堡，大同右卫和玉林卫距离并不远，杀虎口一左一后，各负责两个兵堡。
麻锦也不在，都回家了。
麻府并不大，浑河边上的一个村子，府前停着五十多匹战马，在这边镇，属于绝对的大户人家。
宋世恩与张维维随着关山河直入中院的大客厅，招待的是麻锦，两人低头交流了三两句，在麻锦惊恐的眼神下，两人又被请入了后院。
麻禄很老了，就不要打扰了，偏房坐了一盏茶时间。
穿戴整齐的麻贵进来大礼参拜，“卑职大同镇总兵麻贵，拜见侯爷。卑职该死，竟不知侯爷来访，请见谅。”
宋世恩把他扶起来，“麻总兵，长话短说，本侯明日要见三娘子，顺带去云川看看，能去归化更好。”
扑通~
跌倒的麻总兵慌忙站起来，更加惊恐，“侯爷，万万不可，一旦被发现，顺义王会强留侯爷做客。”
“你很害怕！？”
麻贵两手连连摆动，“不不不……”
不什么！？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明日本侯随麻总兵赴宴，然后直接到丰州，我们再见面前，不准向任何人暴露本侯行踪，郑洛都不行，听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