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继光颓废的落座，神情无比虚弱。
“老夫堂堂正正，随便你怎么说，年纪轻轻就走上了不归路。”
宋世恩为什么来蓟镇，一是瞎逛，二是真的想改变眼前人的结局。
可惜，年轻人对老年人说话有天然的弱势。
惆怅，想抽烟。
“太保大人为什么发愁，宋某不相信是替我发愁，归根结底还是考虑戚氏罢了。宋某可以保证，太保与这事不会有任何牵连。”
“当然没有牵连，你的品行有问题，与旁人何干。”
“好好好，如果我告诉你，彩梅是太后和陛下塞给我的呢？是勋贵默认的呢？张先生也同意呢？”
“……”
“呵，太保把下巴收一收，你理解不了就不用理解了，京师很复杂，武将还是专职练兵吧。”
“……”
“听说你年前又给张先生送了五位美人，一千两金子。太保大人，你把晚辈的忠告当屁放就算了，陛下的话也不听，忤逆圣意，可悲可叹。”
“胡说八道~”
“是不是不敢相信，自己一直在欺君？比起宋某的浸猪笼，太保大人从来不把陛下放在眼里，这又怎么算呢？”
“你……”
……
现在怎么也有子时了，宋世恩很有耐心，换做他一个人在一杯一杯的喝茶，静静等着戚英雄回神。
“这与内人有什么关系？”
宋世恩开心咧嘴，思路对了，“将军未挂封侯印，腰下常悬带血刀。太保追根究底，对朱明功勋不足，还不够封爵。”
“蓟镇并没什么大战，俺答汗稳定，察哈尔也不会跑到这里来，喀喇沁、兀良哈、喀尔喀，四分五裂，老夫就算灭一两个小部落，也难以有什么功勋，还不如到辽东做偏师。”
“太保，您得换个看法，杀倭寇杀鞑虏是保家卫国，要想比别人出彩，就得用战争产生效益，让朝廷有好处拿。您去蓟镇外面杀一两个小部落，军功是有了，对朝堂反而是负担。”
“互市？”
“不对，互市只对商人有利，对朝堂更没用。云南边境东吁王朝，四处征战扩张，不出意外，一半年会劫掠我朝，云南瘴气丛生，官兵久疏战阵，肯定要吃亏，朝中除了哑巴吞黄连，不会轻启大战。戚家军步战巅峰，鸳鸯阵无敌，正是大展身手之地。”
“啊！？安南？你岳父镇远侯镇守过安南，最终不得不放弃，朝廷有什么好处？”
“您说的地理位置不对，东吁不是安南，不过，无所谓，都得打。西洋属国无数，交趾、占城、南掌、大城、金边，都得打，戚家军五千人足够了。从生意上来说，西洋有无数的粮食，打下哪里，就能向中原提供无数大米，这才是功勋。”
“哈哈，你倒是看得起老夫，三十万人都降不服安南。老夫五千人能做什么？”
宋世恩沉默，手指敲了敲桌面，大明眼里的西洋就是东南亚和南亚，打不下来，不是打不过，是……不杀！
这对戚继光来说，的确是问题。
戚英雄需要‘开眼’，目前不着急。
“太保大人，总之不是什么问题，云南有黔国公，您迟早会去两广，早做准备得好，以战养战、海运粮食，您若不想腰刀带血，永远封不了爵。”
“粮草、军械、登山跨水、攻城、火器、瘴气……”
宋世恩伸手摇了摇，制止他的举例，“您只需要五千精兵，明年鞑靼人还会来，到时候您就知道，据城而守，以后都是傻缺。战争无非杀人，您只是不会杀人。”
“哈哈……”
宋世恩再次伸手制止了他的反驳，华夏对外族从来不会杀，他们根本不会，有机会教教就知道了。
“太保，这是外面的事，还是说说夫人。”
戚英雄一愣，对，怎么绕了这么远，“这与内人到底有什么关系？”
“就算您封爵，陈氏、沈氏也封不了伯夫人，她们的儿子袭爵也不行，所以，必须把夫人请回来。
您可别跟小子讲什么道理，也别扯什么难言之隐，河东狮吼，与戚太保一样大名鼎鼎。
岳父家对您起家有更大的帮助，您对她很感激，让着她，这才是她强势的根本原因。回娘家，伤心是表面，累了、躲避才是内因。
去封信，让祚国、昌国亲自去请，府邸的事由夫人来主持，她得把自己的名声洗掉，也许夫人早就望眼欲穿的等你给个台阶。
男子汉大丈夫，死要面子活受罪。”
戚继光脸色从尴尬到脸红，再到落寞，“如此，等老夫大战胜利，就没有封爵障碍？”
“谁说的？小子这是让你戚氏先做个正常人家。子不教父之过，太保的性格培养不了孩子，那两位更不行。”
戚英雄这次倒是没有反驳，自家事自家清，还不知道多少人笑话他呢，历史上有几个英雄，像戚家这样从光芒万丈突然悄无声息的？没有传承啊。
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