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公公实在是点背，这几个年轻人身份一个比一个特殊，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暗卫死了六人，定会为今天晚上的行为吃大亏。
店铺里的打斗至少被两拨人看在眼里，距离店铺西边两条胡同，两个黑影进入一个小院。
小院正屋人影憧憧，全是持械的黑衣人，至少二十人。
“统领，东厂的人死伤殆尽，他们没有踩点，宋家兄妹和李家姑侄在前院，后院反而全是护卫，一头扎了进去。”
“哈哈，他们有受伤吗？”
“没有，卑职距离远，也能看到宋家兄妹在屋顶大放异彩，六个人连一招都没走下来。”
“没事就行，散了吧！”
距离店铺更近的北边屋顶，一排人全部手持弓弩短剑，直到天亮才从屋顶下来回到院里。
众人片刻间换成百姓衣衫，领头之人进入屋内，里面人还在床榻睡觉，“头领，以后是否正常轮值？”
“不需要，每晚留两人就可以，没想到冯保这么沉不住气，不用在房顶吹风了，在隔壁蹲守吧。”
……
宋世恩吃过早饭，领着季五到了中军都督府。
棋子要有棋子的觉悟，棋子也得有棋子的脾气，这事还真不适合皇帝顶在前面，暗卫两个主官若没有一点脾气，在这京师混不下去。
辰时末，宋世恩在中军都督府等到了下朝的几位公侯，按照惯例他们下值后会到皇城门口最近的衙门短暂碰头，然后才分开。
定国公徐文壁、成国公朱应桢、镇远侯顾寰、定远侯邓世栋、英国公世子张元功，五军都督府五位掌印都督。
五人一落座，徐文壁就沉脸说道，“我们都知道了，世恩想怎么样！？”
宋世恩也没问他们怎么知道的，“公爷，这得看冯保想怎么样。他想打我脸，那我也是想打他脸，他想杀我，我肯定也会杀他。”
徐文壁没有废话，“好，那就看冯保想做什么。世恩，你年轻，更要学会制怒，有时候打打杀杀解决不了问题。”
“公爷，诸位前辈多虑了，小子只想要个承诺，张先生的承诺。”
五人脸上瞬间一片赞赏，齐齐点头，宋世恩也没有与岳父和舅舅单独沟通，立刻退出了都督府。
等他一出门，徐文壁写了个便条，给几人展示了一下，“小孩子下手没轻没重，我们会尽量约束，请张先生多担待。”递给门口的轮值官，吩咐送到内阁，交到张先生手里。
……
内阁现在三人，张居正、张四维和申时行，申时行是个隐身人，张四维是个舔狗，此时正低头弯腰在张先生面前，“首辅大人，李铭诚带了一堆刀弩，他可以带进皇城，进不了宫城，听说让人全部送到了北边的司礼监。现在陪着陛下在隔壁听讲。”
张居正心烦意乱，改革的事先不说，辽东五日一次示警奏报，连蓟镇的戚继光也开始示警，蓟镇外的蒙古小部落异常安静，戚继光派斥候往北四百里，发现好多部落消失了，零星放牧之人说他们去了大汗牧场。
正值放牧的季节，蒙古人五万还不够，仍然大规模集结，这是多年未见的大战前兆，内阁已令戚继光向山海聚兵，策应辽东。
首辅大人每日苦恼的是，需不需要出动京营，一旦出动，就需要下发行粮饷银，海量的钱粮支撑，三五个月可以，一年半载朝廷也受不了。
现在不仅是缺人了，还缺兵缺钱，听了张四维的话，也没有多余的反应，冷哼一声，“冯永亭没事找事，几个小孩子，有什么可查探的。”
张四维又谄笑道，“大人，这几个小孩子才是麻烦，勋贵先不说，太后绝对不允许冯保碰李家之人。”
“呵，陛下的这个棋子找的非常妙，棋子玩的更妙，通传一下，老夫见见他，冯永亭不能再动了，老夫不想节外生枝。”
张四维还未回答，门外的中书舍人通报五军都督府有人求见，然后进来一个轮值官，放下一个便条告辞而去。
张先生看了看，递给了张四维，舔狗不会像朝廷小官那样乱吠，自然明白这里面的错综复杂，“大人，陛下还未出面，内相已经骑虎难下了。”
“子维以为这孩子会做什么！？”
“勋贵子弟大多乖张，摸不准，就算他晚上带人去厂卫打砸，勋贵也能给掩盖下去，甚至帮他动手。”
“乖张！？哈哈，乖张的可不是正经勋贵，若他去打砸厂卫，反而简单了。收回刚才那句话，老夫不见他了，若五日后没什么动静，再见不迟。”
……
午饭时分，宋世恩见到从宫里出来的李铭诚。
两个消息，一是皇帝说他不适合多嘴，另一个是太后召见了冯保，责骂了一顿。
宋世恩点点头，让宋公木带几个新招的人，去京郊打听愿意入宫的女子，然后便没有了，施施然准备回侯府休息几天。
李铭诚一把拉住，“宋兄，这就完了？虎头蛇尾？打草惊蛇？”
“铭诚，你的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