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官又端来牌子让她选人侍寝,她想也不想,直接捡起天昭冥的牌子。
女官迟疑了一会儿,告诉她:“陛下,昨晚,他们回宫时,傅郎君在冠叠宫将天郎君告发了,过帝夫召集所有郎君审问,天郎君供认不讳,承认他杀了白祁,才使得陛下引出云灿灿的计策失效。为了服众,天郎君册立首郎君的事宜暂缓,而且还当场杖责了三十棍,在他的寝殿养伤,不能侍寝。”
“什么?”云丫丫站起身来,“为什么没人告诉朕?”
“过帝夫来过两趟了,看陛下正忙,没有打扰。”
“朕去看看。”云丫丫慌乱得失了分寸。为什么他要替她顶罪,明明就是她下的手。
女官尽职尽责地捧高盒子,跪下,正色道:“陛下,纵然您很宠爱天郎君,也不能伤了其他人的心,既然选了他们进宫侍奉,怎么能让后宫空置?这样,会让他们生了怨怼之心,对陛下、对香萝国有害无利。”
“那就......”她看到单岳的牌子,本想选择,想起上次程姚的事,迟疑了下,果断拿起过池演的牌子,“就他吧!”
“为什么杖刑天昭冥,人是朕杀的?”云丫丫坐在冠叠宫里,问过池演。
“他承认了,为了服众。”过池演回答得很平淡,并不十分意外,看来是知道内情,这样更可恶。
“既然他都被处罚了,朕没理由置身事外。”她下来,双臂负在身后,半蹲在地上。
“您是陛下,哪怕是错的,也只能是旁人替你受罚。”过池演赶紧要扶她起来,她却不动。
“来人,朕犯错,也该杖责。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打吧!”
“扑通”一声,所有的郎官和护卫跪了一地,还有她带来的女官和小红,也都趴在地上,不敢动。
想跟他一起挨打都不行。
“那如果朕要你罚自己呢。”她怒视着他。
他稍顿后,跪下回答:“我知道伤了您的挚爱,陛下生气,为了平息陛下的怒气,我愿接受任何刑罚。”
“你不怨恨?我大可以训斥你一顿,再对外说你侍奉得不够尽心,让朕不满意。”她不是没有动这个念头,不过并没有付诸行动,这个法子对付别人还可以,但是对过池演不行。
“陛下,他为你承担了罪,是他的心甘情愿,不也说明他的心在你这。可以为你去死,那些怀疑就不攻自破了。”
“纵然你说得没错,纵然是他愿意。可你明知道他在朕心中的位置,就是不行伤他。朕有时被他气得要死,都舍不得伤他一根毫毛,你却要打了那么多板子。你说朕任性也好,不配当女帝也罢,朕可以为了他放弃任何原则。他一心助我当上女帝,放弃了他的一切。朕还顾念祖制不敢让后宫空虚,已经够对不起他了。”
“陛下如此袒露真情,不怕寒了其他郎君的心?您既然是女帝,就不能太重情。失了偏颇,就失了人心。”
“你说得没错,这些朕都知道。你不是很有智谋吗?朕不信这件事只能这么处置,就像现在,看你怎么跟众人解释。”她围着他转了一圈,一招手,将子麟手里的灯给打翻了,同时碰倒了桌上的糕点,愤愤而去。
在过帝夫的宫里发泄一顿后,云丫丫回到自己的清正宫。虽然知道不应该,她就是气不过。
“陛下,天郎君来了。”小红缓缓告诉她。
她撒腿就冲了出去。
清正宫外,天昭冥被人抬着,他身上的衣服已经换过了,如果不是他侧躺在担架上,根本看不出来他是受过刑。到了地方,由钟离和木迎将他搀扶住,朝着云丫丫走了过来。
“陛下,听说您去了冠叠宫,又回来了,我就猜想您是不是因为我的伤为难过帝夫了?”他因为受伤,声音都有些低沉、迟缓。
她顾不上什么女帝的风范,上去就抱住他。
他一个眉头紧蹙,扯痛了他的伤。她未察觉,他只能忍着:“陛下,还是进去吧!”
那些女官和护卫都背过身去。
她点头,亲自扶着他进了清正宫。
因为他的伤,她将他放下时格外小心翼翼,还垫了厚厚的软枕。小红和小桃守在门口,就听到里面的声音。
“让朕看看你的伤。”
“陛下,这是男人的隐秘之处,哪能随便看。”
“我不管,我朕是女帝,想看哪,朕说了算。”
“女帝行事也要有个限度,你这样会让我很辛苦的。”
“给不给看?”
“不给。”
“在男德学院说的话你都忘了?”
......
她俩低下头,肩膀一颤一颤的。
不出半日,所有人都知道了,女帝去了冠叠宫不到一炷香功夫就折返回清正宫,后还是天郎君借着受伤亲自上门,才哄住女帝。大家都在猜测,在冠叠宫发生了何事?为什么就连心智无双的过帝夫都没能留住女帝?
后来大家都知道了,过池演放出风去,说是因白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