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姝自己寻了个位置坐着,娇声开口,“女儿今日是有事求父皇。”
黎长归哈哈一笑,“说吧你这个小鬼头,又有什么事求朕啊。”
姝儿自从落水醒来,再没直白的要求过自己做什么,更是一改娇纵的脾气,温和知礼。虽说这样是让他省心不少,但太久没听到女儿撒娇求他办事,他倒也是真的有些不习惯。
云姝三言两语就把想让陆瑾凝给她做女官的事说清楚了。
宫中历来便有官家女子入宫担任女官的传统,一般十三四岁进宫,二十五岁时放出宫去自行婚配。
但这是前朝遗留下来的东西,发展到本朝,大多数都是些小官家的女儿才会进宫做女官。
毕竟皇室没有硬性要求,内务府也不会抓得太紧。
黎长归听后,倒是没有怎么犹豫就同意了,只说交由内务府办理。
见陆瑾凝的事搞定了,云姝这才提起了自己来此的真正目的。
“父皇何故这么晚还考究景瑄的功课,当真是连身体都不要了吗?”
语罢,又指责了一句景瑄,“景瑄也真是的,功课用心归用心,父皇龙体为重,怎可陪着你一起熬夜。”
景瑄赶紧认错,“都是弟弟的不是,皇姐莫生气。”
黎长归心虚地摸了摸鼻子,视线也转移开来。他哪里听不懂女儿这是在怪他这些日子对景瑄逼得太紧,这是给他留面子呢!
只不过他虽然心虚,却依旧嘴硬,“父皇身强体壮,不过是熬几次夜,还能把身体熬坏了不成?”
黎景瑄在一旁也咳嗽了几声,烛火太昏暗,有些酸着他的眼睛了。
云姝听了很是心疼,又对父皇这样老小孩的行径很是无奈。
景瑄还小,怎可这样没日没夜的用功。况且父皇这样大张旗鼓的召见景瑄,惹得后宫前朝流言纷纷,不知有多少人在私底下猜测父皇是否有意立景瑄为太子。
若是父皇真有此意,那更应该心疼一下景瑄,怎么可以如此心急。
但若是父皇并无此意,只是拿景瑄做靶子挡箭。那她哪怕是冒着被父皇不喜的风险,也要替景瑄说一句公道话。
她不好直接问,便旁敲侧击的提起了自己幼年和景瑄一起在承乾宫的日子。
“女儿还记得自己小时候不爱读书,都是景瑄把自己的笔记借给女儿抄,这才免去夫子的责罚。”
听到云姝提起在承乾宫的往事,黎长归也想起了这姐弟俩幼时的样子。
云姝调皮,不爱读书,也讨厌那些弟弟妹妹。只有景瑄入得了她的眼,整天跟在她屁股后面跑。
他每日下朝后去承乾宫,总能听到这姐弟俩的欢声笑语,那时自己的身边还有婉然作伴。
……
一扭头,他又瞧见了云姝裙摆上绣的栀子花。
罢了。
黎长归摆了摆手,“你这个小丫头,幼时可没少让朕和你母后操心。罢了,今日就到这里吧,景瑄也回去歇息。”
“是,父皇也要保重龙体。女儿见您这几日眼睛都熬红了,让高公公吩咐御膳房多做些进补的饮食才是。”
高财赶紧跪下,“奴才一定尽心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