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怀安因为妻子的事,与霍家决裂,今天虽然没到场,但南城宋家来了几个亲戚。
几个宋家人听说宋语柔的死居然是被害,既惊又怒,看向厉曼瑶。
薛岩对着宋家人说:“我这里还留了些证据,到时候给你们,你们若想为家中女儿伸冤,随时都行。”
厉曼瑶再坐不住了,涨红着脸冲到薛岩跟前,顾不得拿督太太的形象,一把揪住他衣领:
“你诬陷我!我到底是哪里对不住你!为什么要冤枉我!”
薛岩这一年受尽折腾,营养不良,180的个子,干柴一把,只有不到一百斤,哪里禁得起她这么一推搡,眼看就摔在地上,估计得骨折,幸好被保镖扶住。
一个保镖推开厉曼瑶几步。
薛岩喘息几下,愤恨地看着在众人面前都不掩饰置自己于死地的女人,再无半点牵念:
“我冤枉你?这么多年,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事,你以为,我这边真的一点证据都没有吗?”
“怎么,现在不认我这个跟班了?当年,你刚嫁入拿督府,苦苦邀请我来拿督府当医生,待在你左右,当你的左右手,帮你做事的恳切呢?”
“曼瑶小姐,你当时对我,可不是这么绝情的啊。”
金凤台眼皮狠狠一震,望向厉曼瑶。
妻子果然与薛岩私交很深,这些年,薛岩做的事,也的确是厉曼瑶指示的。
厉曼瑶见丈夫对自己脸色更是铁青,软了身子。
谁都可以不信自己,但一定不能让丈夫对自己生了绝望。
她扑过去便扯住金凤台的袖口,却被一把推开,摔在地上,引得宴会厅的人倒吸口凉气。
家丑不想外扬都已经外扬了。
这么多人看见了。
金凤台也没必要遮着掩着了,或者单独找地方质问了,倒不如堂而皇之,还能拿督府有点面子,冷声斥:
“你老实说,薛岩说的是不是真的。那些事,是不是都是你做的!”
厉曼瑶深谙金凤台的脾气。
薛岩帮自己做事这么多年,那边绝对有不少证据。
他既然都把自己抖出来了,她也没什么好否认的,忽的就哭起来,爬过去,抱住丈夫脚踝:
“凤台,我错了……我做这些,都是没安全感啊…我对不起别人,却唯独没有对不起你,我伤害了所有人,却从来都没伤害过你啊……谁都有资格恨我,讨厌我,但唯独你,不应该想我死啊……”
所有人看着几十分钟前还雍容华贵、宛如天人的拿督太太,此刻成了一摊烂泥,低呼声此起彼伏。
厉曼瑶泣不成声,珠泪直流:
“自从我知道你和唐梧有个儿子开始,我就开始不安。”
“我知道,你肯定会很看重那个儿子。直到你后来有意接回慎修,让他继承金家,我就知道我的担心,不是多余的,你知道我有多怕吗?”
“我怕你心里,从此再没了我和承勋。怕慎修夺去了承勋的继承人位置后,我们母子两最后连个立足地都没了。”
“你知道吗,结婚后,每一次我看见你坐在梧桐树下,其实心里很痛。我知道,你对慎修母亲的感情,是我永远都赶不上的。我是因为害怕啊,实在没安全感啊……”
“所以,我才开始算计慎修,安排滋雅装成他在找的小姑娘,想让滋雅上位,陪在慎修身边,帮我打探情况,为了滋雅上位,又去害苏小姐,还害死宋语柔……”
“我知道我罪责难逃,可我做的一切,都没伤害过你啊……我对别人来说,是罪人,可对你来说,永远都是最爱你的妻子啊。”
金凤台眼皮一动。
霍慎修见他因为愧疚有些被打动的意思,蓦然唇一弯:
“你确定你真的从没伤害过你的丈夫?”
厉曼瑶铁青着脸,看向霍慎修,捏紧拳,沙哑了喉咙:
“…好啊,今天哪是什么霍氏百年庆,就是你清理我罪状的大会对吧!好啊,来啊,你又想给我加什么罪名……一次放马过来啊!”
四年,一千四百多个日夜,这男人是一天都没停歇么?
除了和她争权,私下到底查了多少她的罪证?!
霍慎修淡凉眼神宛如寒潭雾升:“我母亲的车祸,不是意外,也是你派薛岩去谈成做的。你杀害了你丈夫的前妻,最爱的女人,还敢说自己没伤害过你丈夫?”
苏蜜在人群中一怔,比起周围人的骚乱惊讶,心里却又有另一番愕然。
三十多年前,唐梧的车祸,竟然也是厉曼瑶做的?!
那么,他四年前选择留在金家,任凭万滋雅上位,难道真的不是为了金家产业,而是为了……
为了给生母报仇?
与此同时,金凤台的脸色伴着儿子的话,已呈霜雪,颤颤巍巍地站起身,看向霍慎修:
“你再说一次。”
霍慎修瞥一眼薛岩:“我说,不如让薛医生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