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色霎时阴沉下来。
正好,自己也有话要提醒她。
……
房间内,万滋雅早就清理了哭过的脸,梳好了头发,补过妆,正坐在床边,看霍慎修进来,抬起脸,声音哀怨:
“二爷,老师那么多,为什么你偏偏非要那个原糖儿给蔚蔚当老师?”
霍慎修站在门口,一双眸仁冷冽清淡: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你偏偏就不让她给蔚蔚当老师。”
万滋雅被丢回问话,语塞,脸色瞬间暗沉,蓦然,才抬起脸,凄婉一笑:“我不想用原老师的原因,跟二爷你想用她的原因,不是一样吗?”
霍慎修懒得多跟她废话:“总之,我过来是想提醒一下你,以后不要再刁难她。要是再让我看到你像今天那样发疯,别怪我不客气。”
丢下话,转身就准备走。
万滋雅刷的站起来,喊住:“你坚持要留用原老师,就是因为原老师长得像苏蜜,对不对!”
声音字字颤抖。
还是希望从他口里听到一个否认的回答。
可霍慎修却步履一刹,回过头,盯着她,并没否认:“是。”
万滋雅刚刚止住的泪再次蒙住视线,心头像被刀尖戳了一下,颤巍巍:
“这四年,你还是没有一天能忘掉苏蜜。你在潭城本来已经没什么关系,却还是没放手霍氏集团,一直操持霍氏,就是因为还惦记着苏蜜,还想和她保留着这么一点点牵扯,对不对?”
“现在,蔚蔚老师只不过是长得跟苏蜜很像,就让你乱了方寸,坚持留用,还为了她打我,你醒醒吧,二爷,那个原老师再像苏蜜也不是啊!”
男人浓睫闪动,语气淡漠:“看不惯,就离婚。”
万滋雅泪水纵横眼眶里。
离婚?
那为什么四年前要跟她结婚?
为什么之前不提出来?现在才说?
是因为现在的他,已经在金家站稳脚跟,掌握了金家大部分产业,得到了大部分金家成员的支持了,所以用不着她了,用不着再看表姨妈的面子了吗?
虽然四年前,她就心里清楚,他和自己结婚,不过就是为了让表姨妈减弱戒心,一步步掌控拿督府和整个金家,但现在听他提出离婚两个字,还是心头震荡,乱了套:
“不要,我不要离婚……对不起二爷,我不再闹小性子了,我错了,你想用原老师就用吧,我依你的,什么都依你的,我不会再解雇原老师了……”
他眼皮没动弹分毫,淡冷瞥她一眼,瞳孔却空无一物:
“那就好。”
转身离开,顺手哐当甩上门。
万滋雅看他离开,捂住脸,泪从指缝里流出来。
又走了。
他又走了。
和这四年一样,每一次,都是说不到几分钟的话,就走了。
她蹲在地上,哭了半天,无名指上的一抹银光,才唤醒了意识。
指腹上的婚戒,在泪眼婆娑中,莹莹闪耀。
四年前,因为他突然病倒,她没有婚礼,婚宴,连婚纱都没有,梦想中最盛大的婚礼变成了最寂寞如雪的独角戏婚姻。
唯独,只有这么一枚婚戒陪伴自己了。
而且,还是她自己给自己戴上的。
这是他在洪古记定制的婚戒,戒指内侧还刻着他们两的姓氏。
这也算是她唯一的宽慰了。
更是这四年她每次被他精神冷待后的唯一寄托了
当时,她就自我安慰过,不要紧,他病得太突然,没能举办婚礼,那是意外,以后总有机会再补办。
原来,她想多了。
这四年,他对她的态度,别说婚礼,就算正眼,都不给她一个啊。
就连一个初来乍到的家庭老师,在他眼里,都比自己要重要……
她还能奢望他给一场婚礼自己?
她凄惨一笑,狠狠擦干眼泪。
不服气。
她就是不服气。
绝对不甘心就此落败。
离婚那是不存在的。
苏蜜都不在了,她偏不信自己打不过一个死人。
表姨夫爱的是二爷的生母,表姨妈却占了表姨夫一辈子,得到表姨夫的尊敬。
她坚信,自己和表姨妈一样,一定能赢过一个死人。
她流着泪,亲着婚戒,心内坚定下来。
正这时,手机响起来。
她看一眼来电显示,擦干眼泪,调整情绪,站起身,接了电话:“表姨妈,您找我?”
“滋雅,最近在潭城怎么样啊。”厉曼瑶的声音飘来。
“……很好啊。”她应付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着正常。
厉曼瑶却不那么容易被应付:“很好?那为什么我听会馆的佣人说,你和蔚蔚还住在会馆。慎修还没有让你们母女去华园住?”
万滋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