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管事强笑着答应了众宾客的第二个请求,以一人换众妓。
在众宾客的放肆调笑声中,女管事言说回屋内去梳洗打扮一番。
众宾客淫笑着说反正一会都是身无寸缕,没这个必要。
女管事依旧坚持着上了楼。
过了一盏茶时间,女管事还没下楼。
在众宾客不耐烦地催促下,有美人去寻女管事。
推开门,发现地上一摊血迹,女管事晕倒在地,割腕自杀了。
屋子里。
其余美人都被鹅蛋脸美人带走了,只剩下了女管事和嬴成蟜。
嬴成蟜之前只知道女管事割腕自杀,却不知道缘由,这下终于全清楚了。
“君爷,你原来还有这么多钱。”女管事大眼闪烁着星星道。
她虽然身体虚弱,精神状态却是极佳。
她的心病就是怕去受徒刑,怕被侮辱,而这两个原因归根到底都是没钱。
在嬴成蟜将百金堆放在她身边时,她的心结就已解开,这才是她能醒来的原因。
“你昏迷,还能知道我在你身边放了百金,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财迷。”嬴成蟜笑着,手摸向女管事雪白的后颈。
女管事见嬴成蟜心情不错的样子,刚想顺着说几句奉承的话。
下一秒,她后脖颈一麻,便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嬴成蟜收回手,脸上微笑敛去,一脸怒意地看着面前垂下头的女管事。
过了三息不到。
被嬴成蟜掐准穴位弄晕过去的女管事,竟然睁开双眼。
但那眼中的神色,却与风情绰约,荤素不忌,春风八面的女管事截然不同。
没看到嬴成蟜时,那双眼中只有漠然,漠视他人生命的漠然,漠视自己生命的漠然。
她抬起头,待看到嬴成蟜的面貌时,眼中的神情瞬间变幻。
一滴名为崇敬,黑到极致的墨水,滴落在一碗叫做漠然的清水里。
顷刻间,那碗中之水尽为黑色。
“拜见公子!”
看着嬴成蟜近在咫尺,带有怒色的俊逸脸庞,女管事往后挪了挪,但她后面是墙,她又不能破墙而走。
于是她便抱着双腿蜷成一团,翘臀一蹭一蹭地,蹭到了床头。
然后她把枕头抱在怀里,像一个球似的坐在那里。
嬴成蟜压抑着怒火沉声道:“你在做什么?”
女管事小声道:“暗卫守则第十八条规定:暗卫女成员,不得与公子交往过密。”
嬴成蟜被气笑了。
“你我乃管鲍之交!”
女管事小手拉扯着被子往身上盖,理直气壮地道:“和公子欢好的是楼台管事,和我暗卫青梅有什么关系?”
……
廷尉府。
李斯散了朝会便回了廷尉府办公——他的工作态度一向很高。
刚办三个案件,廷尉府小吏就将他的家仆引到他面前。
“老爷,家中有个自称赵高的宦官来访。”
陛下遣赵高来访!陛下没有放弃我!
“备车!”
李斯来不及整理长案上的卷宗就跑了,刻板的脸上透着喜色。
这种神情,廷尉府的官员从来在李斯的脸上见到过。
李府。
一架马车停在门前。
李斯掀开马车帘子,急匆匆地下了马车。
“赵兄。”
李斯见了赵高,这次没有再叫赵车府令,而是叫了赵兄,这样会显得二者亲近许多。
赵高最擅长的便是揣摩圣意,李斯的小心思他自然看得出来,于是回称了句。
“李兄。”
二人哈哈一笑,分宾主落座。
李斯吩咐下人赶紧去备茶汤。
两人又随意闲聊了几句,寒暄了上次宫中同为门神的革命情谊。
当然,这次在二人谈话中,可是没有什么“拦阻闯宫”,“擅入者死”之类的话的。
很快,下人端着茶汤恭敬奉上,并在二人的茶杯中斟满才好退。
赵高见到此景,有所感慨道:“这些年都是侍候陛下,今日在李兄这里,倒是体验了一回被侍候的滋味。”
李斯靠坐在棕色硬木的椅背上,用羡慕的语气道:“赵兄深受陛下信任,不知得多少人艳羡。你想要人侍候便能有人侍候,我却是想要侍候陛下而不可得。”
赵高哈哈一笑,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气,慢饮一口自嘲道:“身残之人,也值得人羡慕吗?”
李斯正色道:“《孟子》有言: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这句话意思是说上天要重任降临在一个人身上,一定会先磨砺他的意志,锻炼他的筋骨,使他饥饿,空虚,行为谋划不能成功。这样做的目的是为了让他的心灵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