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希夷别院外,王鲤双手捏起印诀。
青瓦白墙与斗拱飞檐等同时生出微光,并浮起道道精细密集的灵力线条,整座别院迅速缩小。
少焉,巴掌大小的希夷别院飞到手中,一晃眼便收入指环。
“公子,我们才安定了一个月,又要开始流浪了吗?”凌悦儿有些遗憾与不舍。
“不是流浪,是下山游历,这是每一个蜀山弟子都必须经历的过程。”王阔的声音响起,众人转头望去。
凌悦儿一惊,缩在王鲤身后,低头歉然:“对不起,我不该乱说。”
“哈哈,小猫莫惊,年轻人总喜欢调侃,老夫当年也是如此!鲤儿,爷爷知道你要下山,特来叮嘱一二。”
王鲤颔首:“有劳爷爷,孙儿敬听。”
王阔直言:“你这次下山虽是突然,可也合情合理。蜀山弟子多自幼入门,锻体而始,炼气有成,便该下山一次。往后每次境界突破之后,宗门都会安排。
一来,弟子门人可趁此寻亲访友,以解思念之苦,如无亲人,也当历行俗世,观遍红尘;
二来,一域之地,凡人众多,纵有王朝经略天下,可也不免有无法之修士、无德之妖魔,凡属此类,当由蜀山处置;
其三,蜀山气运与凡人气运勾连,国有不法,蜀山责之,国有不德,蜀山更之;
最后,蜀山有一万神位,其职其能,辅天助地,惠泽生灵,也需尽心管理。
以上诸事,虽是繁杂,却不可不察。
天下仙宗,皆有牧守众生之责,此事受天庭监察。
无论蜀山今日如何强盛,若要传承有序,道统发扬,便不可忽视凡人。况且,我等皆是人族,蜀山众多门人弟子,也都曾是凡人。”
王鲤边听边记。
架构很清晰,自上而下大抵是:天庭>仙宗>王朝>凡人。
王鲤提问:“爷爷,天下皆是如此?”
“多是如此,不过也有例外。人间有九界,核心是九州界。据说,九州没有仙宗,却是人族最为繁盛之地,具体如何,爷爷也不清楚,将来若有机会,咱爷俩可以一起去看看。”
“嗯!”王鲤点头,对九州界好奇起来,既以九州为名,那想必也与大禹的九鼎九州脱不开关系。
“作为蜀山弟子,也应当对蜀山域有所了解,这对你将来执行宗门任务也有好处。而且域内多有蜀山正式弟子轮流坐镇,相对安全,若有问题,也可及时唤到援手。”
“我知道了。”
“你也不能太过于失去警惕之心,正如方才所言,人也好,妖也罢,有好自然有坏,蜀山之内也是一样。”
“嗯。”
“那些符箓、法宝,该用则用,都是外物,性命为重。”
“好的。”
“青阳仙宗之事,爷爷帮你处理了,不会有人寻你的麻烦。”
“谢谢爷爷。”
“好了,就说这么多。明日我也带伱爹去天庭长长见识,三年难返,你千万要注意自身安全,莫要无故涉险。当然,男子汉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该出手时,也不要畏畏缩缩,否则就不是剑修,当不得蜀山弟子!”
“孙儿明白!”
王阔看着他,神情甚是感慨。遥想十年前那个瘦瘦弱弱的孩子,今日竟成长至如此模样,他纵使再多艰险苦难也是值了。
嗯,其实,也不是很苦的样子……
他揉着王鲤的头发,突然又笑了起来:“嘿嘿,乖孙,你可知道,这次你为何突然要下山?”
王鲤茫然摇头。
王阔俯身在他耳边小声说:“是你师父先找到我和你爹,听闻你入道不过三四個月,于是便起意让你下山经历红尘,免得当下道境稳固,未来却难渡心魔。随后,她去找宗主算了一卦,竟显示你此去为大凶之兆。”
王鲤顿时眼皮一跳。
爷爷您别说了,我现在就要下山!立刻!马上!
王阔拍着他的肩头叹道:“不是我们刻意编排他老人家,而是事实如此、人证俱在,盖有推算之时,莫不反向灵验!
也有人曾说,宗主推算结果向好的时候,是弟子们承受不了机缘,所以沦为祸患。
可当宗主推算向坏之时,却没人能说明为什么迎坏而上的结果反而是好,最次也是不好不坏,倒是如果你听信推算,选择按兵不动,则必然有坏。
所以,大家一致认为,弟子承受不了机缘的传言出自天剑山。
由此,你这次下山应当无事,说不定,还能收获意外之喜。”
大家都是修仙之人,见过太多难以想象之事,对于这种莫名其妙的神秘力量,宁可信其有,也不可信其无。
王鲤想了想,反问道:“爷爷,若反其道而行之,那岂不是说我留在蜀山便有大凶,所以,这是不是意味着蜀山会发生什么事?”
“乖孙,你修为尚浅,蜀山毕竟是仙宗,随便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意外,对你来说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