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没想到,到了江州不到半个月,上面又下令说是要移驻石城,说是要为北伐做准备,先建立个前沿据点。”“代表”战战兢兢的说完,斜眼睨去,见前伍长的眼睛就没离开过银子,这才稍稍安心。
“把他们嘴堵上了,敲晕了带回去。”
这三个人曾经是六叔陶称的部下,这就更有留下他们的意义了。
陶旭这些天一直在想着如何构建自己的班底。
自打陶侃去世以后,陶家四分五裂迅速衰落,唯一还在第一线握有实际兵权的就是六叔陶称了。他现在的职务是南郡太守领南蛮校尉,虽然兵不多,但总比没得强。
陶旭查过了晋书,按照历史的进程,陶称应该是在明年会被庾亮诱骗到武昌杀害。陶称在史书中的记载是暴虐不堪,庾亮给他按的罪名里就有很多虐待士卒的罪名。结合这几个俘虏的口供,倒是能对得上。
按理说陶家人该帮衬陶家人,可见识过陶范父子以后,陶旭已经彻底摈弃了这种幼稚的想法。陶侃一生就有十七个儿子,如今在世的还有九人。这年头,自己都顾不上了还顾得了别人?
利益!只有利益,才能在这乱世里找到盟友。现实给陶旭上了生动的一课。
可如今陶称生活在庾亮的阴影下,想必也不会拒绝自己的联手建议吧?陶旭只能往好的一面去想。
陶称的事以后再说,可眼前的侦察还没结束。
按照原定的计划,如果各队侦察顺利,应该在一个时辰内派人回报待在山顶的沈奂。现在算算时间也差不多了,陶旭突然又想起一桩事,他开口问前伍长道:“刚才是谁一刀把江州兵的头领给捅了?这身手可不错啊!”
适才虽然陶旭灵机一动靠钱吸引了敌人的注意力,但有一个人从背后悄无声息的捅死了这群江州兵的首领,此人身手不凡,又能抓住战场上转瞬即逝的机会,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前伍长得了银子心情大好,他随手一指道:“麻老六,你过来!”
一个表情木讷,眼神呆滞无神的六尺汉子走了过来。陶旭上下打量他一番,见他一身再普通不过的士兵打扮,也没什么稀奇的。
但再一细看,陶旭却发现有些不对劲。这麻老六身上披着皮革制成的遮胸软甲,但是胸前却无一滴血迹,一头脏兮兮油腻腻的头发,却扎着一只刘公冠。
麻老六看似木讷,但脑子很快,他见陶旭盯着自己头顶看,便顺手从冠顶拔出一片极为锋利薄刃短刀,在月光下一闪,一道摄人的寒光闪过,就连前伍长猝不及防下也不由得一哆嗦。
“看来你准备很充分啊!”陶旭对这种肯动脑子藏点小心机的士兵很是赞许,他不信麻老六就这点准备,“还藏着什么,亮出来看看。”
麻老六咧了咧嘴,似乎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没用拂逆陶旭。他弯腰曲背,双手舞动,不过片刻之间,腰间、绑腿、袖口,他都能掏出隐藏的小武器。这些小刀匕首虽然看似不起眼,但只要扎准了位置,还是能够一击毙命的。
对于骑兵来说,长槊、剑盾,一般来说这些才是他们常用的武器。可战场情况千变万化,谁能保准一定不会跌下马来,谁能保准一定能全程使用常规武器呢?
对于麻老六来说,一旦失去了正规的武器,这些小心机就是他在战场上活下来的胜算。
“老六是好样的!”前伍长收起了战利品,他满脸堆笑着对陶旭请求道:“上官,你看这附近就一个什队负责警戒,咱们把他们整个端掉,这附近就没人了啊。”
陶旭哂然失笑,这也太贪了吧?
果然,前伍长接下来就请求继续向前侦察。
“这城中的大致情况虽然知道了,但毕竟没有亲眼看过,敌人的具体兵力部署咱也没到,要不先派两个人回去报告沈队主?”
陶旭知道他的意思,可这边整整一个什队出来侦察,许久没有消息必然会引来下一波的敌人,在这里拖的越久越是危险。陶旭果断的拒绝了他的请求,“全体都撤!前伍长,你就先走一步回报沈队主,我们扛着俘虏走得会慢些。”
前伍长咧了咧嘴,虽然不情愿,也只能服从命令。
就在此时,在西南方向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哨声。紧接着,一支响箭呼啸着升上天,周围数里地内都听的清清楚楚。
“不好,要出事!”陶旭连忙呵斥道:“快走!”
一行人不敢再多话,紧赶慢赶的撤回了出发点。
“沈队主呢?”
可一到出发点,除了负责看守马匹的那名小兵外,沈奂和留守的中伍都不见了。
“回上官的话,右伍被江州兵发现了,沈队主带着人下去救人了。”说着,他顺手一指,陶旭顺着方向看。
只见城南的三处篝火已经被掀翻,数十名衣着相似的士兵正在挥刀砍杀,而沈奂则带领着十多名骑兵呼啸穿梭,正在帮助自己的手下尽快解决战斗,看起来负责外围警戒的左伍和负责侦察城西的后伍长也加入了战斗。
“上官,咱们也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