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弟怎么这么健忘呢?在下庾怿,小弟稚恭(庾怿的弟弟,庾翼)曾和老弟一起在陶公账下从事啊!”庾怿强忍心头的怒意,但当着众人的面也不能发作,依旧要装成和殷浩很熟的样子。
殷浩其实真的不认识庾怿,东晋时期又没网络,庾怿也没有殷浩这么帅,认识他的人仅限于朝廷里的小圈子。
可即便不认识,以殷浩的智商也猜出来了眼前的人是谁。当年陶侃还在世的时候,殷浩曾经和庾怿的弟弟庾翼一起在陶侃的帐下担任佐吏。庾家兄弟又相貌类似,所以并不难猜。
“阁下挡住在下的路了!”殷浩斜眼睨去,眼神中满是冰冷的杀意。
庾怿被他的气势所震慑,一时间竟不敢再阻拦。
殷浩大踏步走过,径直朝内院陶旭的房间走去。
看来这小子是得罪定了!
庾怿越想越气,一张老脸沉到了底。
“渊源可能不认识老夫,但王司徒相召,老弟也不给面子吗?”
殷浩头也不回的往内院走了进去。
***
大师殷浩当着上千粉丝的面敲响了陶范家的门拜访陶旭的消息迅速传遍了建康城。这个消息很快也将传遍整个东晋帝国,新势力的加入让人们对于庾王之争的结局不禁又有了新的猜想。
而建康城南陶范府邸内陶旭的卧室里,此刻却静如止水。
坐在主席上的,正是一身青衣便服的司徒王导,而他的身旁正是谢尚。
一翻进卧室,陶旭就看见了二人。看来二人是早已等候在此。
陶旭还没来得及换下车夫的衣服,呆站在原地有些尴尬。
“是子初小友吧?”王导摇着羽扇笑道,对于沈劲和陶旭从后窗翻进来视若无睹。
这就是传说中一手建立东晋的王导吗?看他长着长胡子一脸的慈祥,和邻家老大爷没什么区别,只是一张老脸红的有些不健康。
“你是?”
“琅琊王导!”
这四个字轻声细语,慈祥中却不失威严,陶旭和沈劲完全被老头的气场震住了。传说中的东晋四巨头里,自家的老爷子陶侃死的早没见着,其余的三人里,陶旭也只是第一次见到真人。
可就是这一次,彻底把陶旭镇的手足无措。这种锋芒不露却举手投足中自带着一股威严的气场哪怕庾怿和殷浩加在一起再翻个倍都不够。
王导什么场面没见过,年轻人看到自己傻愣愣地发呆也是常有的事,他笑嘻嘻地招呼二人坐下。
“老夫不请自来,擅访贵邸,还闯入了你的卧室,你不会生气吧?”
“哦,不会不会!”陶旭连忙摆着手示意没关系,“真是,蓬荜生辉啊!”
好容易憋出个成语又没了下文。
真他娘的丢人!沈劲为自己挑的主子有些后悔了,他刚想开口解围,门外却响起了殷浩约定好的“问候”暗号。
他连忙起身去开门,这太特么尴尬了。
一开门,殷浩见房间里多出两个人,和原计划完全不一样,不由得沉下了脸。
陶旭见他误会,还以为是自己给他下套要打他一个埋伏。连忙解释起来。
“这位就是大名鼎鼎的殷渊源吧?久仰久仰,老夫琅琊王导,可以称呼你一声渊源(殷浩字)吗?”
不等陶旭解释,王导就自己站起身来朝殷浩一拱手。
“小子无状,王司徒尽管称呼我渊源便是!”
即便名如殷浩,在王导的面前还是不敢托大。两人行过见面礼,各自心怀鬼胎的坐下。
“咳咳咳!”
殷浩刚想开口,却被王导的一阵咳嗽打断,他连忙关心道:“司徒大人贵体抱恙,不如先回府歇息。浩此次来京要盘桓数日,数日内一定会登门造访!”
“承蒙关照,国步维艰,事繁杂剧。就算有良医良药,老夫也没法子养病啊!”王导摇了摇手,朝殷浩大有深意的望了一眼。
殷浩自然清楚他想说的什么,但他不能接茬。在王导的眼里,他殷浩一直是一个城府很深的人,哪怕他真的有所求,也必须让王导说出来。
“国舅庾亮现镇武昌脱不开身,司徒大人何不升其弟庾冰为尚书令,录尚书事呢?这样司徒大人肩上的担子也能轻些。”
王导一听这话眼中闪过一丝讥讽之色,他知道殷浩这话的意思。
“季坚(庾冰)是个苗子,但现在不行。”王导摇头道,“尚书令这个职位老夫另有所属。”
“难道是谢仁祖?”殷浩笑着看了一眼谢尚,把谢尚的脸都看红了。
“便是足下!”王导一边捂着嘴咳了几声。一边指着殷浩道。
“浩微末之才,何以充当此重任?”
殷浩其实心里想的也是这个位置,但他不愿意做庾王斗争的第一线炮灰。他知道庾冰也瞄着这个位置。他自己真正的敌人是桓温,只要桓温不抛出筹码。他就绝不会亲自上赌桌。
“司徒大人看来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