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屋子里顿时安静了下来,老人浑浊的双眼中,罕见的浮现出了一抹痛惜之色。
精血丹,又名人血大丹,不同于寻常的灵丹妙药,乃是十分邪恶的魔门手段。
其功效也是诡谲无比,除了增进修为之外,还能短时间提升人的气血和精力。
如此霸道的药效,其炼制过程也非同寻常。
以嫡亲血脉为药引,汲取一名修仙者的全身血液,方可炼制成功。
三年来,薛冷正是靠着这种手段,一路高歌猛进,一举从练气三层突破到了练气六层巅峰!
修为几乎每年都上一个台阶,这种骇人听闻的修炼速度,在三灵根修士里,简直是闻所未闻。
如今距离练气后期,也不过只有一步之遥。
可惜,精血丹只剩下最后一粒,短时间内,想要破开练气后期的瓶颈,根本就不可能。
若非真灵宗的入宗考核实在太过要紧,他也不想出此下策。
要知道,这些年来,老爷子为了帮他炼丹,气血几近亏空,时日已经不多了。
“老爷子,相信我,这是最后一次了,只要过了明天的考核,我就有九成以上的把握筑基成功。
到时候,就在也不用做这种伤天害理的鬼祟之事!”
也许是看出了老人心中的犹豫不决。
薛冷猛地抬起头,瞪着血丝斑驳的眼球,幽幽的沉声说道:
“等我筑基以后,不论是父亲的仇,还有薛烈那条老狗的命,我都会亲手做个了断的!”
“冷儿,你……你怎么知道?”
听到这话,老爷子悚然一惊,失声叫道,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当然知道,我还知道那个狗东西抢走了属于我的筑基丹!
他能修炼到筑基境,全靠父亲留下的遗产,那些东西原本都是属于我的。
这个世上,没有能抢走我的东西,还不用付出任何代价的人!
这些年来,我苦心经营,机关算尽,不惜伏低做小的去巴结薛烈那个匹夫,可不是为了去当一个外门杂役!”
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后,薛冷挑了挑眉,扫了一眼窗外。
“好了,时候也不早了。”
“老爷子,听说您在探矿队里又收了一个徒弟,好像还是个练气五层的?
嘿嘿,这不知死活的杂碎,怕是没安什么好心。”
“这次就选他吧,权当是替天行道了。”
说罢,薛冷自顾自的从储物袋里,掏出了一套夜行衣,以及一些瓶瓶罐罐的毒粉、香烛。
随手把这些东西都放在桌子上后,又熟稔至极地摸出了一张,枯黑色的人皮面具带上。
做完了这些,也不顾老爷子的反应,薛冷一股脑的将药瓶和香烛,塞到了他的怀里。
“还是老地方,老爷子您先把那小子骗过去,等到幽冥香燃起后,马上离开,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薛冷一边嘱咐着,一边拨弄着一根惨绿色的飞针法器。
这法器名为碧磷针,乃是一件不可多得的上品法器,也是爷孙俩手中唯一的一件上品法器。
这碧磷针,身酝剧毒,首重突袭,专破修仙者的法力屏障。
偷袭之下,甚至连练气后期的体修都得惨死当场!
“唉……”
“冷儿,事关你的道途,爷爷就算是豁出去了这条老命,也是心甘情愿的,可——
可是,这精血丹属实歹毒,必然是有损根基的,不然的话岂会流落到这坊市之中,正好被你……”
老人紧紧地篡着手中的药瓶,干瘪的身躯显得愈发的佝偻了,连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
这些年来,他拼命的赚取灵石,就是为了避免自己的亲孙子,走上杀人夺宝的邪路。
可惜,已经太晚了。
“够了,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反正干这事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不差这一回了。”
“今晚之后,我会想办法把您接到上山去的,在灵脉的滋养下,想必您老的身子也会好转不少。”
薛冷一脸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打断了老人苦口婆心的劝说。
灵根是否能异变成功,就看今晚了。
而他想要在仙路上走得更远,就必须得靠上真灵宗这座大山。
夜,更深了,在雨幕的遮掩下,显得愈发的阴沉,压抑。
“薛道友,那矿洞里莫非真的有中品灵石不成?”
一名身穿玄袍,满脸肥腻的胖道人,左手牵着一个十岁左右的半大孩童,一脸狐疑的试探道。
“那是当然了,老夫还能骗你不成?
若不是冷儿那孩子,明天就要拜入真灵宗了,老道我岂能冒着这般大的风险,去得罪探矿队的人?”
“哈哈,这倒也是,薛道友真是好福气,以后也算是半个真灵宗的人了,小五也要努力修炼才行,听到了没?”
听到老头这般说辞,名叫王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