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常青成亲是在饮马村办,然后再到小北松请客,百福儿准备差人到饮马村送礼并准备亲自到小北松去吃席。
因为她爷爷到现在都看不惯百常青的爹,说他是个糊涂鬼,也就是两个儿子算得上脑子清醒。
此事也不知道怎么就被百夫人知道了,还亲自登门来问了情况,这百府和饮马村百家的关系很是微妙,两边都知道对方的存在,但都没有主动往前走一步,饮马村百家是一副我知道你过的好就行了,沾光是不可能来沾你的光的。
百府的架势也是我知道你,但我还没准备和你往来,属于相互知道,相互都不联系。
百福儿也没瞒着她,给她说了一下大体的情况,当得知百常青是因为要供养侄子这么多年才没成亲就自行脑补了其中的缘由,叹了口气,“他们也没来请我们,你也知道你大伯的,他父亲是到咽气也没说要回来,他作为儿子是不能做违背父亲遗愿的事。”
百福儿向来都是不插手两家的事,这中间横着人命,当事人又没了,她更没有立场。
“不说这个了,蓝玉的婚事怎么样了”
一说起这个百夫人就笑了,说三日后周家要来下定,这事就算是定下来了,“你大堂哥的亲事也快要敲定了,定下后年前就要办喜事,毕竟年岁也不小了。”
百怀方这次下场科考没中,这事百怀方不是很意外,连百常道都坦然的接受了,还说就是他到处辗转上任耽误了百怀方念书,这先生总是换,现在回到京城也就是下场试一试,储备经验,等待下一次。
百福儿说这是喜事连连,百夫人很坦然说还是要多谢西南百家,“家里的宅子宽敞了,人家的闺女嫁过来也不憋屈,这生儿育女一场,总是希望他们能过的好一些。”
百福儿娇嗔的瞪了他一眼,“又说这般客气的话,大伯也帮了家里不少忙的,要是没大伯,我三叔和嫂子他们就得要折财买平安,那折进去的可不是小数目。”
“要真讲究起来,我们才要谢谢大伯才是,但想着都是一家人,谢来谢去的麻烦,这心意也就不在嘴上了。”
“以后也不许您总说这话了,见外。”
百夫人笑的更畅快了,从卫家出去的时候还带着一下匣点心坊刚出的点心,回去又将百常青的事和百常道一说,百常道面色复杂,说并不意外。
“我爹说依照当时的情况,在一个能养育子嗣的儿媳妇和一个身子不好的孙女之间,祖父选择前者,他懂。”
“懂归懂,但无法接受那般的凉薄。”
说起往事免不得就是一声叹息,“按照你说的,百常青只怕也是遭受到了这样的待遇,因为两口没有儿子就被压迫着供养可能有出息的孙子,至于他们两口子愿不愿意,都不重要。”
百夫人没有体会过那种拮据的日子,“早些年就应该续娶了,拖到现在年纪都大了。”
百常道笑了笑,“不是那么简单,这关乎老人的尊严,儿媳妇累没了孩子,在老人的心里或许会内疚,但嘴上不会说,只会说儿媳妇娇气,还会说谁谁谁多大了肚子还在干活都没事,就那孩子和家里无缘,这么说是想压服儿媳妇,也是让自己安心。”
“至于儿媳妇和离离家,这是对老人权威的极大挑衅,这个时候鸡飞蛋打他不会想着弥补,会想着既然都这样了,那更要将有出息的子孙供养出来,以证明自己是没错的。”
“只会选择一条道走到黑,我见多了这种,他们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等谁谁谁出息了就好了,殊不知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一个人身上会对那个人带来什么影响,稍微有良知都会内疚,然后会严格要求自己,把自己压的喘气都难,因为家里无时无刻都在给他上枷锁。”
“我看过百忍冬做的文章,看得出来学的还是是扎实,但太过谨小慎微,如此走不长远;百叶根也是寄托了家里的希望,但他不内疚,没有负罪感,所以文风就张扬大气了很多,这和他们所在的环境有很大的关系。”
“我猜,百常青这次成亲只怕也是经过了一番波折的,他富贵了,但百忍冬现在需要花更多的银钱,凭他爹娘根本就不可能供养他,老爷子心里的希望也更大,自然不希望百常青这个摇钱树有私心。”
百夫人说现在百福儿在资助百忍冬念书,百常道说只怕这才是老爷子愿意百常青成亲的理由。
他没说的是,这就是自己没本事,就希望自己的儿子,自己的孙子有本事,为了这个愿望其他人都可以牺牲。
“这事就这样吧,当做不知道的。”
这就是百常道的态度,百夫人表示无所谓,在她眼里饮马村的百家也没什么值得称道的。
百常青在小北松办喜宴这日,百福儿早早的收拾好准备去吃席,人还没出大门安大将军府的人来了,说是安大夫人请她过府说话,百福儿挑眉,“夫人可是有要紧的事”
来人只说不知,百福儿淡笑,说她今日要出门赴宴,“还请回复夫人,我今日要出门赴宴,路途并不近,若是没有急事我明日再登门叨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