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山浑浊的双眼仔细的打量着百福儿,像是要从她脸上找到他们百家人的证据,可惜看了好半天也没看出来什么,徐氏先开了口,“孩子,你就是西南百家的姑娘”
“我是。”
百福儿点头,“我已经和我爷爷去了信,这样大的事我没有办法做主,在我爷爷的消息来之前暂时不能和你们相认。”
“应该的。”徐氏点头,这是认亲戚呢,“该是要谨慎些的。”
“这事多谢你了,你放心,银子我们肯定会还的。”
哪怕是认了亲也是隔房的亲戚,亲兄弟还要明算账的。
“钱的事以后再说,接下来你们打算怎么办”
几人也没个地方坐,就这么站着说话,一说到这个问题百家的几人皆是愁眉苦脸,徐氏叹了气,“人是我砍的,我也不后悔,该赔就赔,就是连累了一家子。”
说不后悔是假的,她就应该骑在那黑心婆娘肚皮上抓花她的老脸。
百里山也说了,“总不能让杨家真给告了,忍冬明年就要下场,家里不能有事,杨家的人说要一亩地,实在不行就给了他们。”
“当是舍财免灾。”
想到一亩地就这么没了,徐氏悔恨的肠子都青了,恨不得再去将杨家那个老婆子打一顿。
百福儿那喜欢管闲事劲儿又来了,何况有可能是她亲戚啊,到时候她爷爷晓得了她袖手旁观肯定要说她,“能给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交了钱回来的百常消听了这话就接过了话头,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百福儿问了,“姑娘被卖了,当娘的不知道”
“那当爹的呢”
说到这个一家子都很气,“红桃她爹老实,在石山上下苦力开石头,红桃她奶奶让她娘给她爹送些衣裳去,这一去一回得要两日,就这个功夫他们就把红桃给卖了。”
百福儿挑眉,“这就算了”
“能怎么办”
百常消苦着一张脸,“他们夫妻两个都老实,下苦力赚的钱都在老娘手里攥着,闹了两句就被红桃的爷爷压下了,除了哭一场还能怎么办”
这就是没儿子啊,硬气不起来。
“告他们啊”
百福儿几乎是脱口而出,“自己的闺女被卖了就没有算了的道理,就应该去衙门告他们。”
“还赔什么地,他们要是敢告你们,你们也可以告他们,这外孙女也是孙女。”
“告”百元香一脸的不可置信,“她是红桃的奶奶,这卖还是不卖,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
孝字大过天呢。
百福儿表示听不得这样的话,态度也冷淡了下来,“你也是娘家有人撑腰的,要是自己立得起来人家敢卖了你闺女,怎么不卖你大嫂的儿女”
连自己的闺女被卖了都保护不了,有事只晓得回娘家哭,她看不惯这种,就想说两句。
“我要是你,我就去婆家闹,我说她们黑心肠害死我闺女,他们告你娘,你就去告让他们娘,你要知道横的怕不要命的,你豁出去给他们闹,这局面一下就打开了。”
“赔地你娘家有多少地可以赔今儿赔了地就永远要被人家压一头,以后人家一不高兴就拿这话刺你。”
“还是说你愿意娘家人欠了一屁股债救回来的闺女,回去又被她们卖第二回或者再送回去”
徐氏忽然啪的一巴掌打在了百元香的肩膀上,“她说的对。”
“你窝囊啊,受了气就晓得往娘家跑,遇事就晓得抹泪,你老子娘还活着,兄弟也都壮实,你真是教不变,去给老娘闹,你要不闹以后就不认你。”
百常消很是赞同的点头,语重心长的开口,“二姐,当个泼辣的悍妇总比受气的强。”
百元香觉有点难,这个时候刘大夫拿着调制好的药回来了,徐氏告诉百元香,“你亲自去上药,看看红桃身上的伤,看看杨家造的孽。”
不好好的刺痛她是不行的。
百福儿扭头给彩云吩咐了一阵,彩云压制住自己的笑意飞快的跑了出去,然后又让山泉去找几个凳子来。
百里山坐下后还是忍不住问起了西南百家的事,“你爷爷奶奶都还在你爹是兄弟几个”
百福儿给他说了,也问了一些他们的事,双方做了一个初步的了解,想起那本医书百福儿又问了,“你说我那祖父当年在太医院做什么”
“当然是当御医。”百常山说的很笃定,“艺术超群,手里有一本我百家的医经,习得那书上的本事受用无用。”
百福儿低笑,“我爷爷说我高祖是在太医院当过差,但是在太医院打杂,充其量也就是个学徒,也留下一本医书,书本上是有一些治病救人的法子,但更多的是辨识草药,拿到现在来看还是有些粗浅。”
“不可能。”百里山表示不相信,他爷爷,他爹都说是御医,怎么就成打杂的了
百福儿问道“那有没有可能我们说的不是一个人”
“不可能,肯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