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今日的仪式做完已经到了中午,街上的人也陆续开始散了,百里辉得知新任的县令和卫老爷都来捧场,法袍都没脱,赶忙过去打招呼。
还恭敬的给于县令磕了头,村里的汉子们不晓得发生了啥事啊,他们谁也不认识,但百叔都磕头了,那肯定是大人物,他们要不要也磕一个?
于县令客气的说道:“无需如此多礼,本官见这庆坛有些意思,倒是和其他的庆坛不同。”
百里辉倒也没隐瞒,“草民的庆坛得到过乾元观道长的点拨,便多了些样式。”
于县令好奇了,“这端公和道家是一样的?”
百里辉解释,“二者乃是不同的祖师爷,道家跪拜的三清,端公掌的雷霆都司印,虽然有不同两者又想通。”
于县令虽然还想刨根问底的问下去,又觉得不要合适,却又忽然问道:“本官听闻你还买卖药草,既是如此,只怕也清楚生病要吃药的道理。”
衙门的人都要哭了,心里狂喊,‘我的于大人,您这样公然的质疑人家,你还怎么入乡随俗?’
‘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
百福儿在心里窃笑,觉得这于大人好有意思。
百里辉倒是不觉得有什么问题,“草民以为,不是所有的病症都有必要请端公踏歌踊舞,娱神禳灾,药材也能治病。”
“但世间之事,说不清道不明者甚多,鬼神之力看不见摸不着,却在心里影响众人。”
百福儿连连点头,就和心理作用差不多嘛,一颗坚定的心很重要,鬼神之力可以给人以信仰,让病人认为自己有神明庇佑,心情舒畅之下病好的也就快了。
要不然医生怎么总叮嘱病人保持心情舒畅呢?
于县令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要如何反驳,便问道:“百端公可通岐黄之术?”
百里辉拱手,“不敢欺瞒大人,祖上原本便是岐黄之术传家,草民愚钝,学艺未精,又得恩师提点,这才做了端公。”
于县令这下是真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说当地民风实在是愚昧,好好的大夫不当去跳大神,可见这是无奈之举。
“家中可还有人学这岐黄之术?”
百里辉摇头,现在一家子都想着捞钱,学识药材也是为了更好的做买卖,几个孙子也不是这块料子,没人学啊。
说了一阵于县令失望的走了,今日走这一遭让他明白,此地鬼神之说盛行,想要改变绝非一朝一夕之事。
卫老爷倒也没有跟上去,听说明日百家的骡子要参加角斗场的比试,笑着说到时候要去捧个场,随后带着一家子走了。
等着在场只剩下了自己人,张金顺等人都围了上去,“叔,刚才那大人物是谁啊?咋还给他下跪了呢?”
百里辉见收拾的都差不多了,这才笑着说:“那是咱们苍溪县新来的县令,觉得我们的庆坛有趣便多问了几句。”
“县令大人啊~”
众人都惊讶了,再看百里辉目光又变得不同,觉得他们的百叔简直深不可测,新县令刚来他就搭上线了,不得了哇。
“叔,咱们今日还可以吧,鞭炮比隔壁的放的久。”
“我觉得还可以的,没看到县令大人都来看咱们了吗?”
哎呀,不晓得县令大人有没有看到他们刚才的英姿,他们跳的那么卖力,县令大人应该满意吧?
风光啊,太风光了,回头就可以和村里人好好的吹嘘,他们跳端公的时候县令也是来看了热闹的。
百里辉见大伙儿兴致这么高,理智的选择没有多说,只叮嘱大伙儿他们要跳三日,中间休息,最后那日要和所有的端公一起祈福游街。
汉子们兴高采烈的收拾东西,三三两两的约着一起去买东西或者直接回去,百里辉是要住城里的,顺便打听下其他端公的情况。
等他们一到,吴强乐呵呵的上前迎接,一边忙着搬东西一边还和百福儿说道:“多亏村里那个两个小子,今日的酸枣糕都卖完了,你姑姑说第二批还要再晒吓,今儿晚上才能行,下午就没得卖了。”
张小宝大笑着从院子里出来,“福儿,我给你说,我今日可厉害了,回来拿了两次货,都被我卖光了。”
“哎呀,那酸枣糕是真的好卖啊,那么贵都有人买,城里人真有钱。”
帮着搬东西回来的张金顺瞪了他一眼,“你小子又得意了,还不快来帮忙。”
张小宝笑嘻嘻的上前帮着搬,嘴里还说道:“爹,我今天还特别到你们的庆坛去了,好多人啊,我觉得你们特别的威风,还有个大人在哪里看热闹。”
“你又知道了?”
“那当然,我听到有人叫他了。”
几个人都笑了起来,这事说起来也算是光荣的事,那么多端公都在跳为什么县令大人不去看呢,还不是他们跳的好。
哎呀,他们文昌村真是出人才。
东西放好汉子们就要走,百常安拉住了张金顺还有张小亮的爹,“两个小子都在这里忙一上午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