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四日前,也就是百里辉父子处理完吴家事的那日,被吴端公的那场端公戏深深刺激到的父子两人回了家就开始长吁短叹,随后召集一家子都坐在一起开了个紧急会议。
会议商议的问题很简单,要么以后就龟缩在村里种地,卖卖草药,偶尔接点小活,反正也饿不死。
要不就是下定决心博一场,要是成功了,那往后就顺畅了;要是不成,家里的存项都得打了水漂,一家子勒紧裤腰带过苦日子。
最后是李婆拍了板,将家里的银钱全都拿了出来,理由是:“家里还有五十亩地,冬日还要榨甘蔗卖红糖,都来钱,没什么好怕的。”
就这魄力,一家子都佩服,且说干就干。
当天晚上百里辉亲自找到村长,说了要在村里找几个人青壮年一起跳端公的事,村长当即就觉得他们村子要发达了,小眼睛一转就想着村里是不是要集资搞丧葬用品一条龙服务,跟着百里辉一块儿捞钱,捞遍十里八村,捞到县城里去。
激动之下的村长趁着天还没黑,敲锣打鼓把全村人都召集到了一起。
消息一出,全村男人都响应,有些是自己想赚钱,着急忙慌的举了手;有些是家里的母老虎想赚钱,被掐着胳膊逼迫着举了手。
不管怎么样,当天晚上点着火把的百里辉就选定了六十人,通知大家第二一早在村里的晒粮场集合。
这一夜是文昌村汉子们激动的一夜,也是百里辗转难眠的一夜,思来想去决定请无边道长出手相助,别看他拉起了这么大阵仗,心里没底的很,只能问问能不能以巧取胜。
李婆动作也快,连夜就找了村里几十个针线好媳妇帮着做端公法褂,并在第二天一早带着两个媳妇顺路去了县城买布料。
大青骡派上了大用场,骂骂咧咧跑的飞快。
无边道长听闻此事,又和观中几人开了会,最后一致决定把百里辉扶持起来,乾元会是成立起来了,总得要给会员们一点好处的。
根据百里辉的现状,文昌村村民的现状,道观很快就制定出了一套法子,拼硬本事拼不过,那就取巧,三天时间够了。
至于吴强,那是人家的了消息,把自己准备买房的银子全都拿出来了,说什么都要帮岳父把这个摊子给立起来,就这气度,李婆对他刮目相看。
就这样,腿上的泥巴还没洗干净的文昌村汉子扭扭捏捏的聚在了一起,在村里的晒粮场整整跳了三天,被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笑了三天,今天早上才第一次穿上端公法褂的他们在百家上了香,求祖师爷保佑他们这些门外汉,然后浩浩荡荡的进了城。
并且第一场就取得了成功!
此刻,已经冷静下来的百里辉对着这些激动的汉子们点了头,生怕隔墙有耳的他带着这些人去了后院。
已经换了衣裳的汉子们席地而坐,百里辉就坐在屋檐下的台阶上,“今儿我是真捏了把汗,要是砸了往后我这百端公的招牌也就彻底砸了,不过...”
他朝着伸出双手朝这些汉子们竖起了大拇指,“咱们文昌村的汉子们有本事,这不是吹的,跳的好啊,比我预想中的好得多。”
汉子们都高兴了起来,张金顺激动的直搓手,“那还是人家乾元观的道长厉害。”
在烟雾缭绕里,看热闹的人觉得让他们本事极高,实际上就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全都仰仗人家道长们的安排。
“说起来还是叔厉害,能认识道观的人,还能请动他们帮忙。”
百里辉见大家在兴头上,又开了口,“今日咱们是跳的好,但是,后日就是端公大比,各家端公这个时候也进了城,他们明日只怕都要来看。”
“我把话先说在前头,没什么好怕,就算他们看出来什么也不能说出来,各家有各家吃饭的本事,这是规矩。”
“只要这两日咱们稳住了,往后这城里的大小事都少不了我们的一份。”
“出门之前你们家里的媳妇只怕都问了,是不是想晓得这趟出门能赚多少银子?”
汉子们嘿嘿嘿的笑了,有汉子笑道:“叔,咱们都是一个村的,没啥不好意思,就是想晓得呢。”
众人起哄,“对头,想要晓得。”
百里辉伸出了五个手指头,笑而不语。
有人试探性的问了,“五十文?”
他们农闲时候到城里来做苦力,一天就赚差不多三十文,这次他们出来跳端公,真正上场就小半个时辰,能赚五十文那是相当不错的。
有些人甚至已经在想,反正来都来了,跳完后再去找个什么活干干,凑一凑就赚了。
百里辉笑了,“五百文。”
五百文?
汉子们愣住了,“叔,你没说错吧?”
老天,三天就赚五百文,每天还只需要上工小半个时辰,端公都这么来钱?
百里辉说道:“本来该要再给你们多分点,但是你们晓得,为了你们这身行头,置办各种法器,我这家里的存项都在这了,连我女婿买房子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