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皇帝民间丧期刚过,关于这场浩劫相关人犯的论罪消息也迅速传抵到了阆州。
对于皇帝的驾崩,楚南栀心里除了诧异,更多的是惋惜。
如今朝局未稳,他便就此离去,无疑是给林锦骁平添了不少的压力。
只怕北边的局势会愈发的动荡。
可事已至此,也只有全力以赴的去应对接下来的时局。
但让她更为心痛的倒是太妃的薨逝。
小白脸如此马不停蹄的北上为的就是与他生母团聚,自己作为儿媳本也想着将来入京后多多照顾这位苦命的婆母,替他尽些孝道。
哪曾想天不遂人愿。
这日一大早,楚南栀坐在刺史府后院中搭建的凉棚里,仔细读着林锦骁传来的书信。
书信的内容除了告知一些京中之事以外,字里行间皆是浓浓的思念之情。
他盼着能早日看到孩子出生,自己自然也想着他能够陪在自己身边一同看着孩子出生。
只是眼下这情况,说不定哪天肚子里的小家伙就呱呱坠地了,指定是不能入京的。
而她也不能自私的让小白脸在这个节骨眼上离开靖灵城,万一使得局势再度大乱,则是得不偿失。
当看到书信的末尾,小白脸问及登基大典的日程,楚南栀惆怅的心里才不由得激动了起来。
以前只在戏里看到皇帝、皇后登基的场景,如今就要发生到自己头上,她感觉就像是在做梦一般。
“母仪天下。”
楚南栀握着书信,想到不久后自己就要做皇后了,怎么想都觉得有些不适应。
老娘往后该以怎样的姿态去面对曾经的故人和素未谋面的朝臣们呢?
“本宫,咳咳......”
理了理嗓子,楚南栀学着皇后的语气自言自语道:“本宫乏了,孩儿们,你们都退下吧,本宫今夜要留你们父皇在宫中滚床单了,你们父皇未批阅的奏折你们代为批阅了吧。”
话音刚落,却又觉得如此太不正经了些。
刚刚自我否定完,调整好情绪就听到院中传来阵阵嬉闹声。
她抬眼看去,见是林锦惠与楚家姐妹领着小宝们兴匆匆的走了进来。
看到楚南栀,林锦惠率先迎上来便是笑眯眯的禀道:“嫂子,今日阆州城可真是热闹得紧,青禾王在京中被凌迟处死,唐氏满门除了沂州的唐毅,其余皆被流放至燕北苦寒之地,实在是大快人心,街上的百姓都在奔走相告,春岳楼还有士子文人摆了酒宴,庆祝唐氏一族的倒台呢。”
“就是便宜了芊公主。”
楚南湘没好气的撇了撇嘴:“大姐,姐夫未免太仁慈了些,怎能放过他们母子三人?还有那言婧长公主也仅是被幽禁在了幽庭宫。”
面对这丫头的抱怨,楚南栀却仅是淡然一笑。
别人不知道幽庭宫,她倒是清楚得紧。
去了此处无疑是被判了无期徒刑。
至于林锦芊,楚南栀自然不能言而无信。
毕竟是她那封书信才使得太后在最后时刻做出了明智的抉择,避免了沂州的生灵涂炭,也让林锦珂放弃了挣扎。
按理来说,亲王造反大多都是先贬为庶民再逐步折磨致死,可青禾王直接就被判处凌迟之刑,只怕是老祖宗下的决断。
“你们还听到了些什么消息?”
楚南栀饶有兴致的问道。
如今身子越发沉重,走道都有些困难,也只能听她们讲讲外面的热闹了。
林锦惠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听说唐儒和康琇被判了腰斩于市,连同青禾王名下的十余名叛将一道在京中伏了法,那位青禾王妃也被赐了三尺白绫在宫中自缢了。”
“说起来还是姐夫仁慈,这青禾王搅得朝廷上下鸡犬不宁,姐夫也只是杀了几十名首犯,当年那位老青禾王入京光是诛杀的宗室子弟和家眷就达近千人。”
楚南竹瘪嘴抱怨了句。
“所以他才会被人刺杀于祭天大典的途中。”
楚南栀暗自补充了句。
对于小白脸这次的处置结果,她打心底里是满意的。
如果大开杀戒,恐怕这次掉脑袋的没有一万怕是也有几千人。
作为受过现代刑律熏陶的人,她对这个年代的株连之罪深恶痛绝。
抚摸着高高隆起的肚腹,她低下头去暗暗叹息着道:
少些杀孽,也算是替就要出生的孩子积些福德吧。
院子里正热闹得紧,却见汤惟铭苦着一张脸走了进来。
楚南栀瞧着他眉头紧锁着,忍不住问道:“今日大家都高兴着,汤总管为何闷闷不乐的,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皇后就莫要取笑奴婢了,如今殿下入了京,老祖宗心愿已了,奴婢自是打心底里高兴的。”
汤惟铭扭头望了眼院外的方向,没好气的叹了口气:“就是那芊公主哭着喊着要面见皇后,跟死皮膏药似的怎么赶也赶不走,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