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
静寂的大殿中,田语婵呆呆的注视着面前的妇人。
此人正是她的胞妹,大将军续弦的妻子田语陌。
自打拆散了她青梅竹马的郎君,把她强嫁给唐尧后,姐妹二人再也没见过面。
今日她能主动来见自己,田语婵心里的滋味委实难言。
“我来送送长姐。”
田语陌漫不经心的开口道。
随后指了指桌上斟满的酒。
“何意?”
田语婵不明所以的问道。
“事到如今,长姐还不明白?”
田语陌嘴角上扬着冷笑了声,随即提醒道:“你和将军经营多年的势力已土崩瓦解,长姐凭着一卑贱的妾室身份却位及荣宠,安享富贵几十年,如今不该为子孙后代积些福德?”
田语婵瞪着眼,几乎一字一顿:“你想让我死?”
“难道你还能活?”
田语陌神态悠然的直视向她。
“是啊,是啊。”
田语婵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过来:“昭纯宫那位如何肯放过我。”
眼下,也只有自己一死才能平息尹恩慈的愤怒,为唐家为一双儿女换来一线生机。
她尚在迟疑中,却见田语陌端起一杯酒水径直灌入了嘴里。
“阿陌。”
田语婵来不及阻拦,田语陌已将酒水一饮而尽。
仅眨眼间的功夫,她嘴角就已渗出血迹。
“年幼家贫,得阿姐照拂我方能多活这几十年,才能遇上魏郎,当初眼睁睁看着魏郎死在我眼前,我却因为贪生没能随她而去,后来有了沅希我更是不舍得这条贱命,如今魏郎、沅希都已离我而去,我今日便将这条贱命还给了阿姐,从此我们两清了。”
田语陌嘴角勾着淡淡的笑意,手上捏着枚颜色泛黄的香囊,直至闭上眼的那一刻,握香囊的手才渐渐松弛开来。
看着滑落在地上的香囊,田语婵缓缓拾起,凝神注视着,喃喃念叨着妹妹的乳名,心中的愧意冉冉升起,压得她全然喘不过气来。
“是阿姐害了你。”
田语婵紧紧握住陈旧的香囊,看着早已气绝的田语陌,回想着妹妹这一生最在意的情郎和女儿,相继断送在了唐尧父子手上,一时间心里犹如针刺一般绞痛不停。
她迟疑着端起桌上的玉杯,韩广正想阻拦,却见太后已将毒酒喝了下去。
“传哀家口谕,让沂州唐毅率军投归平宁王,命锦珂回京请罪,为哀家服丧。”
田语婵双目呆滞的远眺着宫外青禾三州的方向,自知无法再扭转颓势,在绝望中合上了双眼。
......
济州双河郡郡府,林锦珂刚刚逃至此地安定下来,让人搜罗了城中绝色美人正在府内欣赏着美人们曼妙的舞姿,却见贾谦领着北滨王进来。
他立即斥退了美人们,欣喜的起身,跨步上前相迎:“怎么样,六皇叔,眼下靖灵城的局势如何?”
“阆州、沂州已破,恐怕不日平宁王就能入京。”
林亭琰淡然答道。
“我母后和王妃他们现下如何?”
林锦珂如今心里最为担忧的是母后。
当初她本就不同意自己起兵,倘若此时她再倒向太皇太后,那自己可真成了不仁不义遭万人唾弃的对象了。
“她们尚好。”
林亭琰笑道:“锦珂你眼下仍手握三十万青禾铁骑,陛下断然不敢对太后不利,背上弑母的骂名。”
“本王已连下几道军令催促大将军东进,可大将军至今按兵不动,也不知他心中作何盘算?”
林锦珂坐回伏案跟前,一手紧紧的撑在案上,甚是无力的叹道:“我想他是担心着戎狄人南下,不如趁此退回青禾三州再做打算吧。”
“万万使不得。”
林亭琰自是不愿意他全身而退,连忙劝道:“平宁王虽是得了阆州军,可凭着各州驰援来的军队不过是些乌合之众罢了,如何能与青禾铁骑一战,当务之急应该火速再派人去催促大将军东进,之后一鼓作气攻下靖灵城。”
见他仍是犹豫不决,林亭琰又继续恳求道:“不如让我亲自前往青禾之地督促大将军出兵,至于抵御戎狄人我自有对策,咱们只需多送些金银给那塔塔拉卡部落,与他们共同讨伐戎狄人。”
“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
林锦珂虽然已经有些动摇,可这样灰头土脸的退回青禾之地他终究有些不甘心。
连忙亲笔写了一道书信,盖了印章,又取来自己的佩剑和提领青禾军的另一半兵符交付于军师贾谦手上,随后语气深沉的向林亭琰叮嘱道:“我会坚守济州,在此等候六皇叔和大将军举兵东进。”
“锦珂千万不能灰心,你如今虽是受了些挫折,可手里尚有八万精锐,只要坚守住济州城,待我回来大事可定。”
林亭琰假意宽慰了句,此时巴不得尽快赶赴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