阆州军不费吹灰之力攻破沂州城的消息很快传回阆州州府。
而林锦骁也刻意让军士带了封书信交给楚南栀,信中言及内容最为紧要的则是关于眼下平宁州、阆州、沂州官员任免之事。
如今京中正值战乱,各州政务却不能荒废。
林锦骁信里明着是要让她协理阆州官员选拔事务,实际上楚南栀哪里看不出这家伙字里行间都是在担心自己果真会罢免了谭清。
这日,楚南栀刚起身洗漱完,扶着大肚子被小宝们和林锦惠等人搀扶着慢悠悠的走出后院,就见谭清着一身素衣跪在廊坊尽头,手举着官府官帽,等着楚南栀的到来。
“下官阆州长史谭清特来辞官,向王妃请罪。”
看到楚南栀过来的身影,谭清既惭愧又敬佩的放下官府,虔诚的朝着她叩拜。
“长史大人言重了。”
楚南栀没想到这家伙如此憨厚,连忙让楚家姐妹过去搀扶他起来。
“下官愿赌服输,王妃言而有信,殿下还提前了一日进入沂州,下官着实佩服,从今往后甘愿在王妃跟前鞍前马后的伺候。”
哪知谭清话音刚落,院子里就传来了二老的声音:
“长史大人乃阆州不可多得的人才,若是让你去服侍王妃起居,着实屈才了些,就算王妃答应,我们这两个老家伙也不能同意。”
待得上前来,聂怀安哭笑不得的注视着楚南栀,想着她使的这些计策,没好气道:“丫头,你可是瞒得大家好苦呀。”
“让诸位虚惊一场,着实抱歉。”
楚南栀讪讪的笑了笑:“只是事关军事机密,殿下又是刚刚入驻阆州,许多事不得已隐瞒二老和大家,还请谭长史和二老莫要怪罪才是。”
说着,又深深的打量了眼谭清:“阆州还需要像谭长史这样的贤士治理方能确保各郡百姓安生,本宫在此恳请长史大人暂领阆州刺史一职,主持阆州大局。”
“这......”
谭清对此深感意外,受宠若惊的看向二老。
“谭老弟不必推拒,殿下临走前早已留下话,如今容恒大都督随军北上,老朽啊和聂老也已年迈,唯有你堪当大任。”
常延珏笑望着楚南栀,长长的叹息了声:“不过王妃前些日子的忠告谭长史定要铭记于心,并传令各郡,如今的帝国早已不复当年,我大禾帝国自开朝以来就以宽仁治国为纲绵延数百年,但如今民心不稳当严于法纪,不可让民风继续松弛散漫下去。”
“盛世从宽治国,乱世从严治国,方能稳固朝纲。”
楚南栀朝他微微一笑:“盛世之时,用仁德来折服百姓,使得百姓能够安居乐业;可乱世之时自当以重典压制暴乱,才能使举国上下正常有序的运转。”
这个道理就好比上学时,班上非常吵闹的时候老师常常会拍桌子瞪眼甚至惩罚学生来维持秩序。
可当班级里大家都很配合老师工作时,老师就会经常讲些课外有趣的知识,还能宽容大家的一些小毛病。
谭清顿觉受益匪浅,唏嘘长叹道:“得王妃一席话,下官茅塞顿开,往后必当谨记王妃今日教诲,不负殿下、王妃和二老所托,必将把阆州上下治理得风调雨顺,助殿下再创帝国辉煌。”
“有长史大人这句话,本宫相信这阆州不久后定会是另外一番盛景。”
楚南栀满眼欣慰。
可话音刚落,常老聂老却已有了告辞的念头:“大栀啊,我们两个老家伙也陪着你南来北往数月,如今也该回到芦堰港去了,你两位师母可苦盼着我们回去呀。”
“我知二老惦念着师母心切,可眼下只怕还得劳烦两位恩师随学生留在阆州。”
楚南栀眉眼眨闪着望向院外,笑眯眯的回道:“二老请看,我将谁给你们带来了。”
常老聂老扭过身去,却见纪华珍和崔氏被汤惟铭已经悄无声息的领进了院内。
“你们怎么?”
常老聂老面面相觑着,心里难掩激动,呆呆的注视着两位夫人一步步靠拢过来。
“如今各地士族门阀垄断仕途已久,使得无数寒门学子入朝无望,这阆州乃中州千年古城,所以我便把两位师母接来,想将此地作为试点,请二老留在阆州助谭大人重改举仕之法,废举荐兴科考之风,让阆州学子公平竞争获得仕途。”
“科考?”
常延珏对这个念头顿生兴趣,也顾不得上前来的纪华珍,兴奋的问道:“若能公平竞争这的确是个重新任用官吏的好法子,就是不知大栀你具体准备如何运转?”
“常老请看。”
楚南栀不紧不慢的从怀中掏出一本册子递至常延珏手中。
这是她这些日子闲散在府上,将自己那个时代传延千年的科举制结合现代高考相结合整理出来的精髓。
就是她所熟知的门类毕竟有限,不可能做到现代化的高考模式,但对于选官来说倒是比现下的举荐制度先进了不少。
“常老、聂老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