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正是老臣。”
杨润宸也不抵赖,直言不讳的答道:“正是老臣当年利用了二殿下和四殿下、五殿下的贪欲,让他们共同诋毁亭安太子,让先帝对其心生猜忌,从而使得他惨死东宫,彻底剪除了东宫一党。”
顿了顿,他深深的凝望着一脸惶恐的林亭楷,继续道:“三殿下,老臣若不替你未雨绸缪,你如何成就霸业,如今又怎能得到靖灵旧臣的拥戴?”
他此刻只想将一切祸水引到自己和林亭楷身上,以此保住六殿下林亭琰。
林亭楷垂头丧气的哀叹数声,重重的向尹恩慈连连磕头忏悔道:“都是儿臣的不是,是儿臣害了长兄,儿臣愧对老祖宗的养育提携之恩啊。”
说罢,从身旁军士手中抢过一柄利剑心灰意冷的抹了脖子。
热腾腾的鲜血顺着剑柄洒脱在地上,看得身旁的军士们好一阵错愕。
尹恩慈弱弱的叹息了声,想到南都王自小就是个老实本分的,最是仰慕自己的儿子林亭安,整日里追着他求教时的情景,心中一时也是感慨万千。
若不是被杨润宸这伙奸党利用,他也不至于成今日这般模样。
不忍心的向军士们挥了挥手:“抬下去吧,废南都王王爵封号,贬为庶人,阖府上下迁徙至北地斥阴县,允其尸身葬入斥阴之地。”
林锦珂眼下知道是杨润宸和林亭楷害了自己的父王,心中的愤怒尽数写在了脸上。
再加之他平生最痛恨的就是靖灵城的宗室,立即阻拦道:“老祖宗,南都王虽死,可他以下犯上,欲行篡逆之事,该满门抄斩,岂能饶恕他一家老小。”
“他如今已死,你又何必再赶尽杀绝。”
尹恩慈厉声叱道。
楚南栀对林锦珂的行事作风也感到有些忌惮,真没想到这家伙竟然如此狠厉毒辣。
她如今虽是没找到十足的证据,可心里隐隐的总觉得此事并非这么简单,只怕六皇叔就是个替人背锅的大冤种。
倘若杨润宸果真是效忠于南都王,为何会如此迫不及待的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上去?
这次的逼宫很显然是形势所迫,这一点她坚信杨润宸定是有所察觉的。
恰在这时,北滨王林亭琰姗姗来迟的入了宫。
看到宫门口的情形,顿时哑然失色,诚惶诚恐的上前来抱拳请罪:“儿臣在府上听闻宫中生了动荡,一路紧赶慢赶,还是来迟了一步,好在听宫人们说老祖宗和陛下并无大碍,儿臣心中才勉强释怀几分。”
如此说着,立即跪下身去,恳切的求道:“都怪儿臣失职,让老祖宗受惊,求老祖宗责罚。”
“你能及时赶入宫中护驾,足见你的赤诚之心。”
尹恩慈见他甚为真切的样子,赶忙将他搀扶了起来,好生宽慰道:“此事怪不得你,亭琰不必自责。”
“多谢老祖宗。”
林亭琰仍是满怀愧疚,看着被拖下去的林亭楷尸身,唏嘘感叹道:“三皇兄深受皇恩,怎能行此悖逆之事。”
眸光流转间,看向被护卫们押解着动弹不得的杨润宸,心中却犹如利刺扎过一般疼痛难忍,但转瞬之间又恢复如常,默不作声的低下头去。
杨润宸对他突然的到来本还有些恼怒,可瞧着太皇太后对他并无猜忌,心里这才释怀了许多,故意装出平日里冷待他的模样嘲讽道:
“六殿下倒真是活得惬意,这些年全仰仗着三殿下庇护苟活至今,如今三殿下已死,六殿下莫非还以为有人能够善待与你?”
“杨司徒此话何意?”
林亭琰装得懵懵懂懂的看向他。
“六殿下何必装糊涂。”
杨润宸咧嘴苦笑道:“先帝之子一个个遭受迫害,如今就仅剩下殿下一人,下一个可就轮到殿下你了。”
“杨司徒,你死到临头,休要再挑唆本王与老祖宗和陛下的关系。”
林亭琰决绝的面向尹恩慈,恳切的求道:“司徒杨润宸蛊惑皇亲,欲行不轨,深受陛下器重却不知图报皇恩,犯下此等大不敬的重罪,还请老祖宗下令,立刻诛杀杨氏全族及其门生党羽故旧,以示天下。”
“哈哈哈哈,生亦何欢死亦何苦,功败垂成转头空,老朽自知难逃一死,早已做好赴死准备。”
杨润宸忽然跪倒在地,大声央求道:“老祖宗乃先帝册封的皇后,该铭记先帝之恩。”
尹恩慈自是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不过是仍在替靖灵城宗室血脉鸣不平,觉着自己不该仰仗青禾王室。
她深深的凝视了眼杨润宸,冷嗤道:“这就不劳司徒大人费心了,哀家倒是想知道,亭安与先帝待你不薄,你死后有何面目再去面对他们父子二人?”
“老祖宗何须再去与他多费口舌。”
林亭琰虽是放出了狠话,可终究是不忍心他全族上下被屠戮,便主动请缨道:“请老祖宗下令,小王愿亲自前往司徒府,捉拿杨氏一党。”
“咳,六皇叔总归是上了年岁,这大冷天的何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