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着梦中的情景,自己乘坐着马车行驶在空旷无人的街道上,忽然一支利箭骤然射入车厢内,她来不及闪躲,直接被利箭穿透了脖颈,血溅当场。
长长的吁了口气,她望着镜中模糊的镜像,擦了擦额间渗出的冷汗,默默呢喃着:“这次会是谁想对我动手呢?”
要说如今想要置自己于死地的人恐怕不在少数,可能在京畿重地,众目睽睽之下杀人怕是不简单。
思来想去,她也只能将这次的梦魇和昨日的事情联想到一块。
看来,背后之人果真是按耐不住了。
静悄悄的走出房间,见汤惟铭已领着几名侍女、太监准备好了洗漱的热水。
她梳洗完毕,换了身干净的衣衫,准备早些去廷尉府。
汤惟铭重新为她量了尺寸要及时报与尚衣局,待得量完尺寸,不经意的看向她有些憔悴的面容,忍不住关切道:
“王妃有孕在身,老祖宗和陛下虽是予以重任给王妃,怕是并不想王妃太过操劳,廷尉府的官吏倒也有几个硬骨头,只是这些年章廷尉年事已高,廷尉府左、右监皆是太后外戚的势力,好几位廷尉史饱受打压,如今王妃乃陛下和老祖宗钦定的廷尉,不妨将那几块硬骨头调回廷尉府,如此正好为王妃分忧。”
“好你个汤惟铭,看你平日忠心耿耿的,竟想让我去开罪太后。”
楚南栀严厉的斥责了声,却又立刻邪魅的笑道:“你倒是说说,廷尉府都有哪些硬骨头。”
眼下,她缺些可靠的帮手。
“奴婢只说一人,他定能助王妃一改廷尉府的作风。”
“何人?”
“廷尉史方清岳。”
汤惟铭详细地说道:“此人是个性情刚烈之人,审案手段颇为了得,就是平生看不惯太后一党专横跋扈,凡是涉及到唐家和太后外戚势力相关的案件,只要交到廷尉府,他便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让那两位监正大人深为忌讳,由于性子太过执拗了些连章廷尉也十分不喜,前两年被外调出京,触及到了唐家的势力被贬,如今赋闲在家。”
“如此遭人厌恶,汤总管为何觉得本宫愿意重用此人?”
楚南栀笑着打趣道。
“奴婢想老祖宗和陛下让王妃接管廷尉府正是希望你去牵制太后一党,这样的人不正好用来制衡唐家门徒嘛。”
汤惟铭一脸坏笑。
“不错,你这法子深得我意。”
楚南栀赞许道。
这小太监虽说圆滑了些,可确实是很懂自己,相处起来让人感到很轻松。
她如今就想着趁唐尧出京可以激起林锦珂走向极端,想要达成目的,必须得从各个层面开始打压太后一党。
皇帝虽说已沦为摆设,可各方的势力好歹还要忌讳几分,不敢明目张胆的违逆他,真等到‘挟天子以令诸侯’之时,到那个时候再想要来打压这些人恐怕为时已晚。
想到这里,她立即对汤惟铭吩咐道:“就劳汤总管替本宫走一遭,去将那方清岳请到廷尉府。”
“奴婢领命。”
汤惟铭握着量好的尺寸,应声而去。
这时,林锦纾也醒来,从卧房走了出来。
听到主仆二人的对话,她伸着懒腰,有些没好气的责备道:“你可别听汤惟铭这家伙的怂恿,那方清岳虽说刚正不阿,可却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只怕早晚会给你捅出篓子来,到时永安宫那位又到老祖宗和陛下跟前大闹,谁也不得安宁。”
“事已至此,难道纾公主还想由着永安宫那对母子肆无忌惮?”
楚南栀反问道。
昨日林锦珂殴打朝廷命官已足见其嚣张程度,早就没将皇帝放在眼里了。
林锦纾想到她建议让唐尧前往青禾之地掌军一事,立刻明白了她的用意,心领神会的笑道:“说的也是,非常之事当用非常之人,我正想看看你有什么手段可以将这浑浊的廷尉府搅弄清澈。”
话落,就急着催促道:“走吧,我陪你前往廷尉府。”
“不用,公主殿下无需日日陪在我身边。”
想到梦里的情境,楚南栀心里有些不安,佯装镇定的说道:“哪能一直靠着你的庇护去坐稳廷尉的位置。”
“我可不担心你对付不了廷尉府那帮人。”
林锦纾低眉看向她的肚腩:“你怀有身孕,身边自然得有个信得过的人陪同,否则老祖宗如何敢让你只身入廷尉府。”
也怕引来她的猜忌,楚南栀并未再推辞,趁着准备早饭的空隙,让桑琪偷偷塞了两个稻草人放入马车里,又将马车四下里再里三层外三层的加厚了一些,待得再坐上马车时压根没人可以瞧见马车内的情景。
林锦纾望着车厢内的两个稻草人,甚是不解的问道:“南栀,你这是做什么,哪有在马车里放稻草人的,传出去不是叫人笑话?”
“锦纾可还记得当年老青禾王如何被行刺的?”
楚南栀委婉的问道。
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