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林亭琰的话里,楚南栀也大抵听出他此来的目的,无非是给出两条线索供大家作参考和选择。
到得他们这个层面的人物,有的时候一件事情的真相往往已不是那么重要,最终导致的结果才是大家所关心的。
若是循着京兆府和廷尉府的线索查下去,寻个顶罪之人,既为老廷尉主持了公道,也给了皇帝和所有人一个交代。
可如果此事是因为当年旧案所引发的,眼下青禾王带兵入京已是人心惶惶,再闹出大的动静对于靖灵城的局势怕是难以应对。
只怕他就等着靖灵城如今乱象丛生。
而且,这位六皇叔她也至今还未参透。
楚南栀笑望着林亭琰,故意试问道:“要说廷尉大人掌管刑狱多年,府上留存着当年老青禾王遇刺的卷宗这并不足为奇,六皇叔为何会觉得是因为此事有人想要杀人灭口呢?”
“也不过是我的一个猜测罢了。”
林亭琰悠长的叹了口气:“我就怕果真是因为老青禾王的事情引发的命案,那这京中的形势真是岌岌可危了,青禾王三万铁骑一直驻扎在京郊,说是护卫随行,但其用意想必诸位都十分清楚。”
“他若敢带兵踏入靖灵城半步,我京师三大营也不是吃素的。”
林锦纾狠厉的说道。
那厮如果是想为父亲讨回公道倒也情有可原,偏偏是怀着狼子野心。
她正等着新账旧账一起算。
而楚南栀听林亭琰的口气,这才意识到他是怀疑到了林锦珂头上,狐疑道:“所以六皇叔是觉得此案乃青禾王故意为之?”
“不排除这一点。”
林亭琰笑道:“若我所料不错,不出几日,锦珂必会有所行动。”
也才话音刚落,门外就有人匆匆奔了进来。
楚南栀抬眼望去,见是汤惟铭领着名身穿绿袍的官员。
汤惟铭注视着楚南栀和林亭琰几人,细声禀道:“启禀王妃和六殿下,这位京兆府的少尹说是有要事求见北滨王。”
不等林亭琰回话,那京兆府少尹就仓皇跪倒在地,大声相求道:“还请六殿下速去一趟京兆府,青禾王正领着府卫在衙署里痛斥府尹大人,还......还......”
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众人,支支吾吾了许久接下来的话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林亭琰有些着急的问道:“青禾王做了什么?”
“青禾王叫府卫们将府尹大人打了板子,下官过来时,府尹大人已被打得奄奄一息。”
那绿袍少尹鼓足勇气终于将事情说了出来。
“青禾王当真是胆大包天。”
林锦纾气得面目铁青的站起身来,怒指着少尹,大声质问道:“说,青禾王为何要罚京兆尹?”
少尹怯怯懦懦的答道:“是、是府尹大人今日在章府查出了谋害廷尉大人的真凶钱小娘,便将这凶妇下了狱,青禾王闻讯而来,说要为钱小娘做主。”
“这倒是奇了怪了。”
真是个浪荡子,楚南栀险些笑出声来:“既然钱小娘行凶被下狱,青禾王无缘无故的打府尹大人板子作甚?”
闻听这话,几人都气势汹汹的视向少尹。
那少尹吓得连忙低下头去,小声回道:“府尹大人刚将钱小娘下狱,那章府的大娘子便领着府上的郎君、小娘子们跑到了宫门外敲了登闻鼓,非说是府尹大人将钱小娘屈打成招,恰巧被入宫的青禾王撞见,青禾王听信了章府家眷的挑唆,到了京兆府就将我们府尹大人打了一顿板子,说是要替章府家眷讨还公道。”
“如此说来,你们府尹大人的确是对钱氏动用了大刑的?”
林亭琰最是清楚京兆府那帮人的作风,只想着敷衍了事早日交差,哪管是否冤枉了人。
“用、用过。”
少尹颤颤巍巍的回道:“可此事并非是屈打成招,而是有确凿的证据。”
“有证据?”
林亭琰忽然变得一脸诧异:“京兆府如今倒是雷厉风行,不过大半日的功夫竟然就查找到了证据?”
“不敢隐瞒各位贵人。”
少尹如实禀道:“今日我等在章府查问府上下人,得知章府大娘子前几日与廷尉大人起了争执,所以回了娘家,而争执之事却是因为钱小娘的儿子。”
“钱小娘的儿子?”
楚南栀越听越迷糊:“既是章家大娘子因钱小娘的儿子与廷尉大人起了争执,为何你们府尹大人却判定钱小娘是杀人凶手?”
“王妃你有所不知。”
少尹详说道:“这廷尉大人啊府中就钱小娘生下过一位男嗣,其余皆是女眷,为此不仅钱小娘和章廷尉,就连那大娘子也是十分疼爱这庶子,可偏偏那章五郎是个不成器的,整日里游手好闲不学无术,
上月廷尉府补官,大娘子求着廷尉大人为府上这位独子举仕,在廷尉府谋个差事,但前几日补官名录出来却没有章五郎的名字,那大娘子气急之下和廷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