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栀被那反复呢喃的歌唱声音吸引了过去,一直到得厅堂跟前才见有人影走了出来。
见到林锦纾的身影,来人正要福身作礼,忙被林锦纾一个眼神拦住,小声示意道:“太妃今日情绪可还稳定?”
“回禀公主,也不知太妃这两日是听闻了些什么,一直躁动不安,方才服用了些安神的汤药,倒是安稳了许多。”
侍女说着,望向歌声传来之处,慢悠悠的答道:“这不,太妃正在后院里哼着小调,还说等午后太子殿下下了朝,一起去为老祖宗请安呢。”
听着这话,林锦纾只是一脸苦意的笑了笑,随后便领着楚南栀默不作声的向院内踏了进去。
到得后院之中,那歌声愈发的清晰,还在继续着。
楚南栀远远的就瞧见人工水池边,一位满头白发的妇人呆呆的注视着水池中央,那小曲正是从妇人口中传出的。
看到楚南栀、林锦纾的身影,那妇人身旁的两名侍女连忙揖了揖身,可眸光看回太妃时又变得一筹莫展起来。
“太妃,纾公主来看你来了。”
一名侍女见纪梵音仍是望着水池发呆,忍不住在一旁提醒道。
纪梵音闻声这才扭过头来,静静的打量了眼林锦纾、楚南栀二人,忽然拉住林锦纾的手,左右环顾着,郑重其事的说道:“是锦纾呀,你伯父怎么还没有回来,过几日便是我儿的生辰了,算起来他今年也二十有二了,我得与你伯父商议着替他寻门好的亲事。”
“伯父今日因朝事耽搁了,被陛下留在承乾殿里与朝臣们在议事。”
林锦纾也怕惊扰了她,只好顺着她的意思答了句,审视着楚南栀,淡笑着继续说道:“前阵子老祖宗与姨母提及过平宁州新晋的王妃携家眷入京,今日她正好来了宫里,老祖宗特意叫我领平宁王妃过来见过伯母。”
“平宁王妃呀。”
纪梵音一把抓住楚南栀纤细的玉指,亲切地问道:“可否婚配了?”
也不等楚南栀答话,她又自顾自的说道:“这江南的女子最是温婉端庄了,若未婚配,瞧着小娘子这标致的模样倒正好与我儿甚是般配。”
瞧着这位不过三十来岁就已满头银丝的太妃,楚南栀心里突然酸酸的。
她活得稀里糊涂的,竟还清楚的记得小白脸的生辰,也是难得。
本想唤声婆母,可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温和的回道:“回禀太妃,臣妇已经婚配,拙夫正是新晋的平宁王。”
“平宁王啊,那真是便宜这小子了。”
纪梵音沉吟着撇了撇嘴,随后从桌上拿了块糕点递到楚南栀手上,轻声道:“这是宫里御制的梨花糕,可甜了,你快尝尝。”
“多谢太妃。”
楚南栀接过糕点咬了一口,纪梵音才露出满意的笑容。
“锦纾呀,你也吃些。”
纪梵音又拿了块梨花糕递给林锦纾。
林锦纾刚喂到嘴边,纪梵音又定定的注视着她:“你可否婚配了?”
“我?”
林锦纾一头雾水。
如今自己和纪岑安的婚事在京城里已闹得沸沸扬扬,她竟然又给忘干净了,只得一脸苦意的回道:“还没呢。”
“要抓紧啦。”
纪梵音拍着她的手心,语重心长的说道:“你们兄妹二人真是叫人不省心。”
说罢,便缓缓站起身来,急声道:“我就不陪你们唠叨了,我得去找你们伯父商议我儿的亲事。”
谁知她话音刚落,院外就响起了一阵娇滴滴的妇人声音:“太妃还想着伯父呢,他都死了多少年了。”
楚南栀闻声望去,见是青禾王妃唐郁岚领着几名侍女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
林锦纾听着有些来气,立刻不满的斥道:“谁允许你来这里的。”
“纾妹妹,我也是好心来探望探望太妃的,你怎能如此与我说话。”
唐郁岚殷切的上前来搀扶住纪梵音,假惺惺的的关心道:“伯母这病是越发沉重了,都怪那些奸邪小人,害死了伯父和殿下,只是人死不能复生,伯母还是该早些忘却旧事才利于养病。”
“胡说八道。”
纪梵音激动的奋力一把将唐郁岚推开,紧接着猛的一巴掌直接煽到了她脸上,怒道:“哪里来的死丫头,好端端的为何要诅咒我夫君与儿子。”
唐郁岚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直接煽倒在地,让侍女们搀扶着已是泪眼婆娑,委屈不已的叫苦道:“伯母,我是大将军府的二丫头郁岚呀,现任青禾王正是我夫君,伯母难道不记得我了?”
纪梵音却狠狠地瞪着她,刚刚安抚下来的情绪又重新变得激动不安,脑子里犹如被针尖刺痛着疼痛难耐,当年的旧事一幕幕再度浮现在脑海里。
她愤怒的直接上前一把掐住才缓过神来的唐郁岚脖子,大声道:“是你,是你害死了殿下,害死了我的儿子。”
“我、我怎会害伯父,怎会害你儿子,伯母休要冤枉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