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谁?”
陈氏颤颤巍巍的抖动着身子,定眼瞧了瞧面色平静的楚南栀,忽然吓得窜进了棺材底下,失声喊道:“你休想害我,你们休想再害我。”
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直接打翻了放在棺材下方供着的长明灯。
所有人都看得一愣,惊慌失措的赶忙去将陈氏硬拽了出来。
“还不将她带进屋子里去。”
林亭臻不满的朝着身旁的族人们呵斥了声,陈氏被族中的女眷们半推半就的往屋中拖拽,时而大哭时而大笑,嘴里还在不停地念叨着:“林亭书,你活该命短啦,你害死了她的儿子,如今又害死了我的儿子。”
众人听着都是一脸讶异,也不知这疯妇在说些什么。
林锦骁清冷的面上也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惊愕之色。
楚南栀心里隐隐的感到有些担忧:莫非这妇人知道些什么?
也怕林锦骁和族人们再去细究陈氏这话,果断的朝着大家喊道:“早些将人入殓安排出殡事宜,陈大娘子病了,就不要让她出来随意走动了。”
林亭臻随即安排了几人进去看管陈氏,又吩咐族中轻壮们开始封棺,置办灵堂。
按着村子里的习俗,被凶杀之人只能停灵在屋子外面,所以灵堂也只好搭建在坝子中央。
就在棺盖闭上的那一刻,楚南栀不经意间瞧见林锦鸿那右手上错开已经不能复位的手指,心里微微的酸了一下。
这可恶的家伙向来自私自利,这次却为了帮着自己和林锦骁抓获凶手搭进去了性命,全然不像是他的作风。
默默的看了眼灵前披麻戴孝跪着的秦香莲,楚南栀暗自叹了口气,在心头说道:“老娘向来爱憎分明,你帮着我揪出了幕后之人,也算是将功补过,我感激你,可老娘没能替你手刃仇人,终究是负了你,你放心,总有一日我会让害你之人伏法的。”
谭氏拉着二叔公林博站在棺椁侧面,静静的注视着楚南栀,见她一副黯然神伤的样子,就忍不住冷嗤道:“二郎生前也没见她有半分怜悯之心,如今害死了二郎,又逼疯了婆母,还来假惺惺的装个什么。”
旁边的族人听着甚是逆耳,连忙小声劝道:“二叔婆慎言,二郎之死怎能归咎到王妃嫂嫂头上,二郎前些年本就是他自己胡作非为,遭人厌弃,谁人肯怜悯他。”
“二郎前些年是混账了些,可他如今总归是悔改了。”
谭氏愤懑的又道:“若不是锦骁他们两口子偏袒,只为他岳母请封诰命,寒了陈氏的心,怎会使得她们母子离心,害得二郎整日流浪在外不肯归家,这才遭了奸人的毒手。”
说话的声音渐渐高亢起来,传入楚南栀的耳中,令她倍感厌恶,随即开口呛声道:“二叔婆倒真是会信口雌黄......”
只是她话头刚起,就被林锦骁拦了下来。
林锦骁全然没有要去与谭氏理论的意思,直接道:“二叔婆既然觉得请封诰命一事如此不公,往后凡事可要侄孙事事请教与你?”
谭氏看着他这阴鸷的眼神,凶光毕露,吓得顿时不敢搭话。
林锦骁见这老妇人变得唯唯诺诺的,摇头冷声笑道:“看来二叔婆终究还是觉得没这个本事让侄孙对你言听计从,既然如此往后就休要再妄言,省得寻不自在,本王的主还轮不到你来做。”
几句话就让谭氏哑口无言。
二叔公林博心里也是充满了惧怕,僵笑着解释道:“锦骁啊,你二叔婆她不过是可怜二郎母子,并无别的意思......”
“可怜他们母子就能随意中伤他人?”
林锦骁紧握住楚南栀的手,目光沉沉的更为冰冷:“二位若非想要落到三叔婆那般下场才觉得痛快,我并不介意帮帮你们,这仗势凌人、恃强凌弱的事本王倒也是学得来的。”
听着这话,谭氏和林博背脊都只感觉到发凉,默默的低下头去半个字也不敢再多嘴。
林锦骁本就不愿再来这伤心之地,被这对老夫妇扫了兴致,心里更觉烦闷,领着楚南栀到灵堂前上了柱香,临走之际忽然回过头来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林锦芸和秦香莲姑嫂二人,想到娘子先前的叮嘱,终于松口对林锦芸说道:“好生葬了你二哥哥,你长嫂会将老宅打整出来,往后你就带着你母亲和二嫂回老宅。”
随后,带着一家老小毅然决然的离去。
望着夫妇二人远去的背影,这一刻林锦芸心里的滋味最是难以言喻。
她心头又激动又愧疚,眼里的热泪止不住的往外流了下来,满腹的心酸无处说道,只好委屈的扑进了二嫂的怀中。
回忆着母亲这些年让兄长所受的委屈,她多想上前去替这一家人向兄长说声赔礼道歉的话。
秦香莲也是泪眼迷离的顾视着周围之人,一个个道貌岸然的在眼前指指点点,看似热心肠,可这世间的人情冷暖也只有她们自己能感受到了。
临了,还是这位从不受她们待见的兄长庇护着一家老小。
看到林锦骁和楚南栀的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