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不般配?”
尹琉轩急声反驳道:“阿湘虽是和离过,可儿子也是鳏夫。”
“你想什么呢。”
尹斯年没好气道:“为父是觉得你配不上人家。”
“什么,我配不上阿湘?”
尹琉轩更为讶异,苦着脸道:“父亲,你怎能如此贬低儿子,我可是你的亲生儿子。”
“轩儿,你怎么就没去细想。”
尹斯年耐心解释道:“二娘是谁,她是你表嫂的亲妹妹,待得你表兄承继大业之后,楚家便是最得势的外戚,为父可听说你那表嫂最是袒护她这些亲眷,倘若将来你要是负了二娘,有的是苦果子吃。”
微微的叹息了声,尹斯年目色深邃的接着道:“退一万步来讲,倘若你表兄不能顺利入京,咱们不去结这门亲事,尹家将来总还有活路可言。”
“父亲如此思虑可不像是你一贯的作风。”
尹琉轩不满的驳斥道:“皇祖母运筹多年就是为了早日迎表兄回京,父亲怎能生出退缩的念头,你这般如何对得起皇祖母对你的厚恩。”
顿了顿,他语气变得更为凌厉的说道:“再说了,如果让锦珂入了京,他会放过咱们尹氏全族?只怕到那时我尹、纪两家才是真正的没了活路。”
这话直接点醒了尹斯年。
他半眯着眼眸,凝神思索起来。
良久后才重新看向满含期待的尹琉轩,肃声问道:“轩儿,你可想好了当真要结这门亲事?”
尹琉轩立刻跪下身举起手来,坚定的发誓道:“儿子早已做了决定,此生非阿湘不娶。”
“好好好,算你有眼光,为父答应了。”
尹斯年笑眯眯的将他搀扶起来:“就凭着你对二娘这份坚定不移的心志,再加上咱们父子不遗余力的帮扶你表兄表嫂,将来他们夫妇定是不会亏待咱们家的。”
父子二人刚将事情议定,门外便传来了下人的通禀声:“启禀主君,少主君,平宁王妃求见。”
“快快快,王妃来得正好,今日为父就替你求娶这门亲事。”
尹斯年欣喜不已,像个老顽童一样忙不迭拉着儿子就往外急奔,赶着去迎接侄媳。
到了院门,见到楚南栀和她领着的一行护卫,满面荣光的就迎了上去:“不知王妃驾临,老臣有失远迎,罪过罪过。”
“太尉大人客气了,倒是本宫与殿下怠慢了太尉大人才是,情急之下将大人安顿在此寒舍中,委屈了大人。”
楚南栀瞧着老太尉神采奕奕的,像是遇上了天大的好事般,倒是叫人纳闷了。
眼下自己与林锦骁正焦头烂额的。
“哪里哪里,此处环境优雅,别致宜人,老臣住的十分舒适,岂有委屈可言。”
尹斯年温和的笑道:“王妃如此说,倒是显得老臣不识好歹了。”
说完,便引着主仆二人进了客堂。
“城外出了命案,拙夫忙着捉拿凶手,我呀就怕怠慢了太尉大人。”
楚南栀随着他一边往里走,一边叮嘱道:“这院子也是刚刚兴建出来的,免不得缺东少西的,太尉大人若是有何差遣尽可吩咐饭庄的掌柜,或是叫二郎去办也可以。”
“处处都很妥帖。”
尹斯年听到她前半段话,忽然停下了脚步,一脸惊愕的问道:“怎么又出命案了?这次被杀的又是何人?”
尹琉轩一直陪着父亲待在院子里,尚未出门,也就接待过北滨王,压根还不清楚院外的事情,得知又有人被杀,顿时沉下脸来,不悦的斥道:“究竟是何人如此胆大妄为,昨日殿下刚刚惩治了行刺朝廷钦使的贼人,今日又闹出人命,看来果真是有人不愿看到殿下与王妃嫂嫂如愿加封啊。”
楚南栀惋惜着叹了口气:“也怪我家二郎福薄命浅,游手好闲多年,如今好不容易痛下心来痛改前非,却遭人给杀了。”
“林二郎?”
尹斯年眉峰轻闪着愣了愣:“亭书县令的独子林锦鸿?”
“正是。”
楚南栀见他神色突然暗淡下来,没敢继续往下说,猜到当年换子之事定然老太尉也是知晓的。
尹斯年慢悠悠的坐下身来,神情显得有些凝重的哀叹了声:“他也算是功臣之后,这些年听说是做了些混账事,但也不至于恶劣到如此地步,要他拿命偿还。”
几个老的都因为一个小混混的死神伤不已,这让楚南栀的心里也莫名的平添了些忧思和愤怒。
倘若林锦鸿仍是执迷不悟那自然是死不足惜。
可如今他痛改前非,老老实实的过自己的日子,却有人拿一条无辜性命来挑唆是非,留下对孤儿寡母的,这无疑触碰了她的底线。
从帕子中拿出在案发现场搜出的那小块猪皮,楚南栀摊到父子二人跟前示意道:“这是从二郎指缝中寻出来的,他被人割破喉咙,手臂上也遭人连砍了六刀,我想这应该是他垂死挣扎想要留给我们的线索。”
“这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