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该是祥和喜庆的芦堰港,今夜却处处充满了肃杀之气,城内城外皆是甲士奔走的身影。
楚南栀带领的军士赶到城北三十里外的李家大院时,戚疆闻听了风声,让庄子上的护院们直接操家伙和陈川的人马厮杀了起来,而他自己则从后门逃了出去。
陈川倒也真是名骁勇善战的勇将,只花了一炷香的时间就将整个庄子上下上百名护院给制服了,仅是折损了五名军士。
在庄子上下搜寻了一遍,搜出来近十斤砒霜,另有不少金银玉帛。
明亮的火把映照下,楚南栀放眼四顾那群被制住的喽啰们,厉声问道:“谁是戚疆?”
人群中互相观望着沉吟良久,才有人低声答道:“戚老六已经逃了。”
“逃了?”
楚南栀顿感失落,正要再行盘问之时,却听一道响亮的话音在耳畔响起:“放心,他逃不了。”
听着声音甚是熟悉,楚南栀扭头望去,意外的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正径直朝着自己走来。
许久不见,那痞里痞气的模样依旧不减当初。
“登徒子。”
楚南栀心底莫名的升起一股激动的情绪。
“小栀栀,你倒真是大胆,带这么点人过来抓捕这么多匪寇。”
谢景辰漫不经心的领着人上前来,满脸亲切的打量着她。
“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对王妃不敬。”
陈川气得刀柄直接指了过去。
“陈校尉,不得无礼,这位是我的一位朋友。”
楚南栀也是哭笑不得,这种场合他仍是如此不正紧。
谢景辰见粗野大汉将刀收了回去,这才向身后的人挥了挥手,随后便见一群身穿便服的护卫们押解着十余人走了上来。
楚南栀定睛一看,被押解之人个个都是缺胳膊断腿的,没一个身体健全的。
“我帮你除掉了几十名喽啰,余下的这些听说是昨夜在城外行刺贵国使臣的,都给你带了过来。”
谢景辰朝着仍是充满戒备的陈川淡然一笑,继续面向楚南栀,内心止不住轻叹了声:“听闻平宁王妃今日与平宁王摆宴相贺破镜重圆之喜,这份薄礼就当是在下的贺礼了。”
“你、你怎么又突然来芦堰港了?”
楚南栀如今知道他是白渝人谢氏皇族的人,身份必然尊贵,眼下两国正值对峙之时,战争一触即发,她并不愿这登徒子光明正大的再出现在大禾帝国境内。
不等谢景辰亲自答话,他身旁的一位身着褐色锦衣的中年男人抢先说道:“我家殿下刚到芦堰港驿馆就听闻了城中发生的诸事,又得知了平宁王妃亲自带人出城捉拿贼人,他放心不下,便领着我等出城来帮王妃解围了。”
他如此殷切,恐怕林锦骁得知又要生气了,楚南栀僵着脸笑道:“谢殿下多虑了,我领的都是军中悍将,哪能出什么岔子。”
静默了片刻,她凝视着满脸笑意的谢景辰,迟疑着问道:“当初我就觉得殿下身份不凡,也不知是白渝十族哪位殿下?”
“自然是当今太子殿下。”
那中年男子有些不高兴了,自己这侄子刚到芦堰港,不畏辛劳的来替她解围,她竟如此不领情。
“六叔,你陪着诗瑶先回驿馆,我护送平宁王妃去趟平宁王府,道声喜再到驿馆与你们相会。”
谢景辰对于谢六叔的聒噪已经不耐烦,急着想要将他支走。
谢六叔知道自己这侄子已经无可救药,冷冷的白了眼楚南栀,便愤然转身而去。
顺着他离去的背影,楚南栀清晰的瞧见远处的一匹白色骏马之上坐着位体态婀娜的白衣女子,披着件黑色薄披风,在夜风中整个人看上去都显得有些落寞。
两人目光不经意的交织到一处,那女子只是微微的打量了眼楚南栀,而后便轻喝着马匹掉头离去。
“此次我奉命前来商谈两国邦交大事,刚好要在芦堰港转程,又听闻了城里发生的乱事,就顺道过来了,还好我来得及时,否则定要让这群人给逃跑了。”
楚南栀尚在思忖间,便听到谢景辰满赋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她回过神来细细的打量着这位俊俏的郎君,疑惑道:“你是白渝十族的太子,即便是商谈两国邦交,也不该由你亲自前来,难道你就不担心被当作人质扣押在境内。”
谢景辰嘴角扭动间,缓缓露出一抹苦涩的笑:“为了避免两国生灵涂炭,我就算此生都被当做人质扣押在大禾帝国又有何所惧。”
看上去恬淡的神容之下,眼底里尽是含情脉脉的眸光。
与她分别这数月,他饱受着相思之苦,如今只要每日能见到她,他宁愿留在大禾帝国做人质。
楚南栀却很是不认同他的观点:“你既担心两国交战,就该尽力留在国都稳固朝局,不要让白渝的大军屡屡犯我国境,不该以身涉险,如此反倒是如了贵国那些别有用心之人的意愿。”
陈川瞧着二人相谈如此亲密,总觉得有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