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阳节在这个年代是个极为隆重的日子。
因着旱灾的缓解,使得各处田地种下的晚稻及农作物都得到有效的灌溉,各自都有了盼头,今日的芦堰港变得无比的热闹。
一大清早,柳芸就将备好的茱萸分发给府中上下人,吩咐大家佩戴好。
桑琪亲自将洗净的茱萸叶送进卧房中,楚南栀和林锦骁给各自佩戴好,擦脸漱口后这才一起走出屋子。
看着神采奕奕的一大家子人,楚南栀心里说不出的高兴。
走到后院里,却听说二宝、三宝不肯出屋,柳芸也劝说不听,只好自己亲自去了东厢房的阁楼里。
到得楼上,正见柳芸为小宝们戴好茱萸,连哄带骗的利诱道:“今日你们好好上完两位爷爷的课,下午姥姥就戴着你们兄妹四人去娘亲的饭庄。”
二宝三宝仍是不依从,看到娘亲的身影,都兴奋的迎了上来,楚楚可怜的央求道:“阿娘,我们今日要同你和阿爹一起去清河坊。”
听说桑坤叔叔将全县最有名的糕点房全部聘请到了聚升坊门口摆上了小摊,这两日正热闹得紧。
对于二宝这小吃货,那诱惑最是难以抵挡。
二宝紧贴着楚南栀的大腿,瘪着嘴怏怏的说道:“阿娘,我也想去聚升坊投石,吃糕点。”
提到这事,柳芸就无比担心。
听楚南湘、楚南竹说,仅这两日赠送去聚升坊投石的那些小孩的糕点每日就花费了上百两银子。
还要给那些糕点房奖赏的银子,可不是笔小的支出。
为了准备今日重阳节饭庄开张的事情,女儿前几日直接拿出一千两银子交到桑坤手上,命他置办菊花酒、重阳糕赠送给过去看热闹的人。
如此烧银子她真是平生未见。
焦虑的注视着楚南栀,柳芸忧心忡忡的说道:“大栀啊,这几日支出可不小,我听桑坤说你还准备这个月都要支出这么多银子来供养那些糕点铺子,如此下去,一月下来少说得上万两银子的支出,这不是打水漂吗?”
“母亲不用担心,我自有我的道理。”
楚南栀大大咧咧的笑道。
“哎哟,也不是为娘小心眼,你整日里让那些小孩子拿些石子往淤泥中投掷,投中了坑洼中的小旗就赏糕点,那些糕点房的糕点都不便宜啊,咱们行善也不能是这样个法子,用银子换石头哪里是笔划算的买卖。”
“当下投进去的是石子,用不了多久回来的可就是白花花的银子。”
楚南栀没心没肺的笑个不停。
这笔账她早已算过。
赵管家领着上百号的匠人们清理聚升坊的污秽都用了四五日,要将崇仁坊那么大一片坑洼污秽之地填平,少说也得一月的时间,这细算起来工钱、填坑材料钱,再加杂七杂八的一些费用也得上百两银子的支出。
至于将那些有名的糕点房请到聚升坊来,这是她早已布好的策略,只是这种当代投资人烧钱引流的策略,她就算和柳芸细说,恐怕她也不能理解。
一切等到事情尘埃落定后,自能见分晓。
说不定现在正有不少人在骂她是暴发户,大傻子呢。
刚想到这里,楚南栀就止不住的打喷嚏。
奶奶个腿,还真有人在骂自己呀。
她故作镇定的笑望着柳芸,亲切的抓着她的衣襟,撒娇道:“哎呀,母亲,这些事你就不必操心啦,我发誓,早晚将撒出去的银子给你加倍挣回来。”
柳芸嘟着嘴,没好气的白了眼她。
简直是拿她一点法子没有。
这不是暴发户心理嘛。
虽说女婿如今有了出息,虽说她在赌坊里大赚了一笔,可这样撒钱难免会被人当做傻子。
楚南栀也不想因为此事败了大家的兴致,小宝们的请求她也不能置之不理。
温眸相望着望眼欲穿的几个小宝们,她笑眯眯的吩咐道:“今日啊娘亲就替你们做主了,你们待会都去清河坊好好玩上一日,不过明日可要好好的读书,不许再想别的事情,你们要是喜欢聚升坊那些糕点房的糕点呢,娘亲以后每日都让桑坤叔叔给你们带一些回来。”
听到这话,小宝们都兴高采烈的欢呼着下楼去。
柳芸却经不住皱起了眉头:“这样合适吗,常老、聂老并未传信说今日停课呀?”
“咳,不打紧,近来喜事一桩接着一桩,也让小宝们歇息上一日吧,二老那边我有办法说服他们。”
想到昨夜不解风情的小白脸,楚南栀就有些来气。
她可不想小宝们将来也像他们老子一样成了书呆子。
聂老倒还好说话,常老是个古板的性子,若自己不开口,哪怕是天上下刀子他也是决计不会停了小宝们的课业的。
乐滋滋的看着一旁的桑琪,楚南栀认真的吩咐道:“桑琪,今日是重阳佳节,我那两位先生家里想必也是冷清得很,你呀亲自派马车过去将二位师娘接到饭庄里去,让桑坤把最大的厢房留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