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罗庵并不大,没走多久就到了庵中的佛堂。
那老尼在佛堂门前止住了脚步,面无表情的又同楚南栀双手合十道:“还请女施主入内稍后,秦师太随后就到。”
话落,很快又没了踪影。
楚南栀收起油纸伞,四处张望了遍,此处被岑天古树环绕着,看上去格外的幽深僻静,再加之天气渐凉,只觉阴风从四下里扑面而来,甚是刺骨。
再往里看了眼,暗沉沉的一片,依稀能看到一些漆黑的棺椁。
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再次席卷心头,让她不由得又联想起这几日连着做的噩梦。
小心翼翼的扭头察视了眼身旁淡定自若的桑琪,楚南栀小声在她耳边叮嘱道:“桑琪,进了这种不祥之地你多加小心些。”
桑琪咬牙点头。
方才李策就已经暗示过她,此刻主人再如此叮嘱,她更得打起十二分精神来。
主仆二人迈着细小的步子,格外谨慎的朝着佛堂里面行去,昏暗的油灯下,只见一列列黑棺整齐的摆放在堂中各处。
淡淡的檀香中夹杂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弥漫在空气中,直让人想要作呕。
桑琪搀扶着她,每走一步都要先四处打量一番。
当走到棺椁阵中央时,一阵刺耳的响声吓得主仆二人不由得一怔。
楚南栀向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去,见是只肥硕的老鼠正仓皇逃窜。
她故作镇定的拂了拂胸口,轻轻拍了拍桑琪的手背,示意她继续往里走。
佛堂中安静的可怕,每走一步,细碎的脚步声都能清晰地传回各自的耳畔。
在这种压抑的环境中,主仆二人硬着头皮硬生生走到了最里面。
灯火渐渐明亮起来,四处也变得空旷了许多,最中央的位置立着一尊颜色已有些发暗的观音像。
借着灯光,楚南栀定眼看去,只见观音像下方的蒲团上跪着位黑色绸衫的男人,虎背熊腰的,这背影看上去倒是有些熟悉。
听到背后的脚步声,那男子缓缓转过身来,看到楚南栀的身影,做出一副诧异的样子,惊愕道:“兄嫂?”
“林二郎?”
楚南栀看得也是一惊,立刻沉下脸来:“你为何在此处?”
“我......我来看看锦兰妹妹。”
林锦鸿脸色阴沉的挑了挑眉。
楚南栀止不住发出一声冷笑,大大咧咧的上前去:“也是,你那姑奶奶将三娘当作心肝宝贝,如今这老的小的都凑到一起作了伴,你来看看也甚合情理。”
只不过他此举实在太过殷勤了些。
可从未听说过这混犊子有在意过自家兄弟姐妹,更别说还是个庶出的女儿。
再细细的扫视了一遍佛堂,当林锦鸿站起身来那一刻,楚南栀心头忽的一惊。
这身形,这黑丝绸衫,还有这场景不正是自己所梦到的情形吗?
莫非这狗东西是要来杀自己的?
可他是如何得知自己要来普罗庵的?
楚南栀感到有些费解。
这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
也担心他不敢对自己下手,楚南栀刻意装出一副毫无戒备的样子,对桑琪吩咐道:“桑琪,你到门口守着,我呀今日要与小叔子叙叙话。”
桑琪皱了皱眉,迟疑着打量了眼林锦鸿。
主人和这冤家能有什么花说?
桑琪有点看不明白。
“不用担心,他是我家小叔,难道还会害我不成?”
楚南栀冲着林锦鸿意味深长的一笑。
林锦鸿强挤出一抹欢笑:“岂敢,嫂子如今是刺史夫人,不久后又将加封平宁王妃,小弟巴结讨好还来不及,怎会心存歹意。”
桑琪觉得有些不对劲。
方才主人还叮嘱着自己要多加小心,这林锦鸿又与主人不对付,她怎么反倒要自己出去。
看了眼主人那深邃的眼神,她灵机一动,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只好依言退出佛堂。
等着堂中只剩下二人,楚南栀也毫不畏惧的直接挑衅道:“二郎,你若想害你嫂子,为你妹妹和母亲出气,眼下可是最好的时机了,否则错此良机我敢断定你不会再有比这更好的机会了。”
“嫂子说什么胡话,我刚才不是已经讲过是过来看望锦兰妹妹的,嫂子是我林家的大福星大恩人,我哪敢对你不敬,自打你嫁给兄长以后,这林家是越来越有盼头了。”
林锦鸿僵笑着打量了眼她:“这才多短的时间啊,兄长又是加官进爵,又是封王,一切都得仰仗嫂子。”
“你要是这样说那嫂子可愧领了。”
楚南栀一本正经的跪到蒲团上,故意放松警惕的去拜观音像:“要说也是上天庇佑,既然今日来了庵中,正好拜拜观世音菩萨,求她护佑咱们芦堰港林氏一族永远兴盛。”
话落,亲自点了一炷香插进香坛里,闭上眼开始诚心祭拜起来。
林锦鸿见她对自己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