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柳芸正领着四胞胎和几名侍女出来迎接常延珏、聂怀安。
今日是小宝们头一遭入学的日子,柳芸为他们穿戴得整整齐齐,一个个神采奕奕的,看上去又比平日里可爱乖巧了许多。
看着阿爹、阿娘和两位爷爷,一个个都兴奋的迎了上来。
“阿娘。”
三宝林瑞崇一个劲的往楚南栀怀里涌:“你和阿爹一个晚上都没有回来,一定累坏了吧,我去帮你揉揉肩好不好?”
柳芸哪里看不出这小不点是有点害怕跟着常老上课,刚才就在屋子里闹情绪。
什么帮娘亲揉肩,定是想故意逃课。
虽说楚南栀这段日子没少在他们耳边唠叨此事,可真到了节骨眼上,三宝、四宝心里又开始犯起了嘀咕。
四宝咬着小手指头呆愣愣的抬眼注视着站得笔直的常老,再看向他手里紧拄着的那枚黝黑的拐杖,心里更加惧怕。
看了他许久,四宝才敢小心翼翼的问道:“常爷爷,要是我书读的不好,常爷爷会打四宝屁屁吗?”
常延珏没好气的撅了噘嘴:“不会。”
四宝正要欣喜的笑出声来,常延珏立刻严肃的补充道:“但常爷爷我会打手心。”
四宝吓得身子一颤,不敢再说话。
柳芸也不敢再耽搁二老,连忙对小家伙们吩咐道:“不许再胡闹,快些进去为先生们奉茶。”
说完,又一脸殷切的看向二老,恭敬的回道:“奴家已为常老、聂老备了早茶和茶点,二老快请入内看座吧。”
“嗯。”
常延珏微微颔首,又不满的瞪了眼林锦骁:“骁儿,还不快带着你家娘子下去歇息。”
聂怀安也赶紧附和道:“快去吧,这边你和大栀就别操心了。”
对这夫妇二人,他心里是又心疼又气恼。
短短一日间就彻查了桩大案,这的确非常人所能及。
可常延珏的忧虑他也十分能理解,林锦骁身上肩负着大家的期望,自然要紧着身子骨,可不能再有何闪失。
楚南栀看着闷闷不乐的三宝、四宝,本还想着陪他们吃些东西再去歇息,可常老、聂老的心思她也看得透彻。
名义上是在指责林锦骁不该如此不顾惜身子,实际上只怕也是在指责自己这个做娘子的没有照顾好他。
也不敢再继续惹二老不快,她将带回的葱油饼交到柳芸手上,弯下身去对小宝们叮嘱道:“你们阿爹给你们带了好吃的回来,你们跟着姥姥乖乖的吃完东西,然后好好的跟着常爷爷、聂爷爷上课。”
三宝林瑞崇闻到了香喷喷的葱油饼的味道,立刻笑眯眯的点头:“好,阿娘,我一定会乖乖听话的。”
大宝林瑞文瞧着阿爹、阿娘一脸疲态,可心疼坏了,也凑上前来,信誓旦旦的保证道:“阿娘,你和阿爹快去歇息吧,家里有我,我一定会管束好弟弟妹妹,不会惹两位爷爷生气的。”
说完,还有模有样的在她额间吻了吻,郑重其事的吩咐道:“阿娘,快去吧。”
这一幕直接将柳芸给逗乐了。
没想到往日最讨厌他们娘亲的大宝如今这般懂事了,看着都让人很欣慰。
在一声声叮嘱中,楚南栀和林锦骁去内室里沐浴洗漱之后,回了卧室。
来到这个世界,她还是头一次彻夜查案,想到方才常老对小白脸的责备,她此时心里总觉得有些愧疚。
侧过身来,她静静的凝望住面色无比平静的林锦骁,致歉道:“林大郎,因为我的固执才让你被两位先生斥责,我......”
话到一半,林锦骁一根修长的手指便不动声色的轻轻抵到了她唇边:“你做的没错,无需多说什么,常老、聂老的顾虑我也清楚,无非是担心我身子招架不住。”
其实这也是楚南栀担心的地方。
所谓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本来受的就是刀伤,这段日子他这腿疾已来来回回的发作了许多次,也真担心他哪天腿部痉挛得厉害直接给猝死过去了。
如果他不是这么急着上任,不去海康县、海宁县折腾这两趟,说不定早已经康复得很好。
提到这点,她觉得自己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当初如果不去海康县,哪里会折腾出这么多事来。
那段时间正是他腿疾恢复的关键时期,却跟着自己在海康县和断龙山里奔波。
想到这里,她心里更加愧疚。
依偎进他怀中,楚南栀温声细语的嘱咐道:“林大郎,离着加封大典的日子越来越近了,这些日子你就听二老的,留在家里好好将养一段日子吧,州府有孙吴才、尹少府筹建打理出不了什么乱子,军中又有三郎和李三木,我会想到法子让他们节制唐儒的。”
这个时候让李策去结交唐儒其实并不是十分妥当,可也是无奈之举。
好在有自己一直陪在他身边,不至于让他绝望透顶。
林锦骁知道她是在为自己考虑,只是来回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