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氏族人即便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去质疑岳贵妃,更何况所有人都是生龙活虎的,就大陈氏身死,总不至于岳贵妃设宴就为了毒害她一人。
林博心里即便有些猜疑,也立时打消了顾虑,语气镇静道:“老三啊,弟妹的确是癫痫,赶快回家安排后事吧。”
唐沅希听着格外失落,不甘心的上前来拉住御医,急声确认道:“你仔细查验过了,确定如他们所言是癫痫?”
“回禀郡主,下官岂敢欺瞒贵妃和各位殿下呀,下官确认无疑。”
御医神色从容的答道。
唐沅希也只好作罢,怏怏的走到林锦骁身旁,心疼的关切道:“殿下,人死不能复生,你要节哀啊,切莫太过伤心。”
“嗯。”
林锦骁淡淡的应了声,同还是一脸懵逼的岳贵妃和林锦穆拱手道:“在下先行告辞。”
“贤弟。”
林锦穆一脸惭愧的面向他:“愚兄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王兄不必自责。”
林锦骁招呼纪岑安留下来照顾大家,叫了几名军士进来收整了大陈氏遗容,领着一大家子人出了驿馆。
......
回到崇仁坊家中,尹琉轩过来请示宫里遣来的奴仆如何安排,楚南栀心里还有些困惑,便吩咐楚南竹、楚南湘姐妹照顾小宝们,和林锦骁一道领着尹琉轩去了书房。
关上门来,楚南栀和林锦骁一道坐下身来,接过尹琉轩手上的一应册子,并未要立即去安排这些琐事,示意他落座后,而是直言问道:“二郎,上次在常老家中,我向你问及靖灵城之事,你只说尚好,今日当着你表兄的面莫非你还是作此回答?”
尹琉轩愣了愣,一脸茫然道:“嫂夫人,琉轩不知你这话何意啊?”
林锦骁与尹琉轩并不相熟,在海宁县听纪岑安提起此人是太皇太后和陛下派来辅佐自己的。
他心里至今充满困惑,此时见楚南栀问及此事,而且对他还颇为信任,也迫不及待的想弄明白一些事情。
审视着尹琉轩,他神色肃穆的说道:“二郎,我虽与你不相熟,但却对你还算是有几分了解,你是定国公府的嫡子,上面就一个长姐,太尉却将你安插到芦堰港来,这于情于理都有些不符合常理,愚兄也很想知道太皇太后此举的深意。”
“莫非表兄和嫂夫人是觉得小弟怀有异心?”
尹琉轩露出一脸苦意:“虽然小弟也不知道家父和太皇太后为何要让小弟前来,但有一点小弟是坚信不疑的,家父和太皇太后都是极为器重殿下的,他们也时常念叨着你,如果非要小弟说出个所以然来,那小弟只能说家父和太皇太后必然是对殿下寄予了厚望。”
楚南栀沉思着点了点头。
看来尹二郎也不知道林锦骁身世的事情。
林锦骁正欲再问,楚南栀随即将他拦下,温笑道:“林大郎,你何必再为难二郎,他既是太皇太后安排过来的,也是常老默许的,难道你还信不过,二郎有事定然是不会瞒着我们的。”
说着,又深深的打量了眼尹琉轩:“你说是吧,二郎?”
“当然,请嫂夫人和表兄放心,小弟绝不会辜负各位的信任。”
尹琉轩信誓旦旦的答完,突然意识到她这话像是有深意,唯唯诺诺的补充道:“那日在常老家中,对于靖灵城的形势小弟的确是说的轻描淡写了些。”
“那你今日就当着你兄长的面具体说说吧。”
楚南栀催促道。
尹琉轩撇了撇嘴,终于仔细细说起来:“眼下京中的形势虽说算不得完全风平浪静,但也不至于太过糟糕,朝政有家父、纪尚书帮着太皇太后和陛下分担,尚能和诸王的势力抗衡,京中宿卫更是有纾公主亲自坐镇,更无人敢造次。”
说到这里,他神色却不由自主的黯淡下来:“只是陛下身体每况愈下,让人担忧,今日兄长和嫂夫人也是看见了,连无权无势的岳贵妃都想借过继子嗣来参与党争,意欲争夺大位了。”
“难怪她今日开宴就急着想要过继小宝。”
楚南栀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林锦骁微微蹙起了眉头:“据我所知,岳贵妃当初是靠着吴恩荣的势力入宫的,到了宫里才得到大将军唐尧和太后的赏识,只是这太后一心想拥立她自己的儿子做这皇太弟,岳贵妃如此岂不是自寻死路。”
“表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尹琉轩道:“表兄怕是不知青禾各族的旧事,当朝太后田语婵以前在青禾之地时本只是林家的小妾,不仅害了陛下生母,还害得陛下落下病根,再则他那亲生的儿子暴虐无度,哪里能担得起这偌大的江山社稷。”
经尹琉轩一番细说,楚南栀才彻底的对当今皇族的往事有了一个清晰的了解。
在入南华观那位崇化帝尚未禅位之前,老青禾王林亭羡还只是青禾之地尚未封王的宗室子弟,因他与先太子林亭安关系交好,又深得当时还是皇后的尹恩慈喜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