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南栀答应了马来福的请求,要带他一同前往海康县,可把这家伙高兴坏了,亲自去割了一条鹿腿,在地坝里忙活了一下午,待得天黑时烤出了一整只香喷喷的鹿腿。
马家两兄弟依旧在村口各处点上明晃晃的火把,马来福在地坝里燃起了一堆篝火,随后全院上下的人都围到了篝火边来吃烤鹿肉。
马柳氏还准备了好几斤切好的熟牛肉,熬了一锅鲜美的鱼汤过来,为楚南栀率先盛了碗鱼汤,喜滋滋的道:“今日奴家真是不知该如何感谢楚娘子了,为我儿子做了手术,又要劳烦楚娘子为我小妹一家奔波劳碌,实在是辛苦,就请楚娘子喝下这碗鱼汤,聊表奴家心中的谢意。”
楚南栀接过鱼汤,凝望着篝火边的这一家人,头一次见得这么齐全,除了躺着的马清福和伺候他的孙闫芳,其余人都来了。
她冲着马柳氏温温的笑了笑,直言不讳的说道:“柳娘子不必客气,我也有我自己的私心。”
说着,她环顾了遍众人,详细解释道:“实不相瞒,我和三郎此次出来是为了寻些鱼苗,想着在家中鱼池里养塘子鱼,海康县离芦堰港最近,所以我便想着能从海康县弄到鱼货。”
而孙家作为海康县最有名的渔户,开酒楼前期的鱼肉也可以从此处得来。
如此货源定能得到充分的保障。
马德福听着她的话一边思索一边点头:“若是我那妹夫能出来,凭着他手底下养着的那群渔户,定能凑集楚娘子想要的鱼苗,就是海康县与芦堰港之间虽说表面上是离得近,可真要带货走官道那得好几百里路。”
“无需走官道。”
楚南栀望着远处层峦叠嶂的山影,笑着示意道:“脚下不就是路,何必舍近求远。”
“楚娘子是说走断龙山啊。”
马德福和一家人脸上都露出有些不可思议的神情:“这断龙山可不好走呀,山路崎岖不说,里面各类凶禽猛兽皆有,而且进山还只能靠人力,如此运送不了太多鱼货的。”
想了想,他又补充道:“再说鱼是鲜活之物,离开了水,恐怕也支撑不了几日,从海康县到芦堰港少说也得走上一整日的时间呀。”
“路都是靠人走出来的,走这断龙山或许是艰辛了些,但能让渔民们将鱼货卖出个好价钱又何乐而不为呢。”
楚南栀面上笑靥如花,心里早已有了打算。
走断龙山最棘手的无非两个问题,山里野兽的袭击和如何保障鱼的鲜活。
只要解决了这两个问题,其实入货距离比冬花江还近。
冬花江离着芦堰港也有上百里路,无非是有官道相通,可以借用牛车运送,即便如此每次运送的鱼货存活率也不足三层。
看着满脸困惑的马家人,楚南栀温笑着解释道:
“海康县的渔户们将鱼货晾干或是腌制这的确是个有效的法子,但想要卖个好价钱自然还得是鲜活之物,若大家可以结伴而行选择在白天通过断龙山,遇到猛兽袭击的可能会大大降低,芦堰港的百姓在附近的十里八县该是最殷实富裕的,能将鱼运送至此,销路不成问题。”
马来福觉得这是个好法子,立刻应承道:“其实这山里说是凶禽猛兽多,爱袭击人的也就豺狼,栀姐姐若想从山中运货,往后我便回山里来,和兄弟们替栀姐姐杀尽山中豺狼,保栀姐姐和大家一路畅通。”
“那我便多谢你了。”
楚南栀漫不经心的笑了笑,也只当做是一句戏言听听罢了。
这么大一座山,哪里杀得干净。
孙柳氏在一旁听着大家的对话,作为渔户人家,最是清楚其间的道理,即便可以解决山里的野兽袭击,但鱼在密闭的空间里一整日也难以活着送到芦堰港去。
眼眉挑动着缓缓视向楚南栀,她甚是笃定道:“人在山里走上一日倒无妨,可一桶子鱼挤在一起哪经得起这样折腾,要是能将活物贩卖出去,那咱海康县的百姓也不用苦苦将鱼全制成干货了。”
这也是整个海康县渔民们面对的现状,活物在县内卖不出好价钱,但又难于运送更远的距离,所以只能制成干货贱卖。
“我倒是可以教大家一个简单的法子。”
楚南栀说道:“春日里你们出门前可以采一些干净无毒的绿草放入水中,夏季嘛最好是玉米叶子,至于秋冬季节可以折些柳枝或是无毒耐阴的常青树叶。”
连续强调无毒就怕大家胡乱采摘绿植放进水里,反而会直接要了鱼命。
孙柳氏皱着眉,有些不解道:“莫非是因为距离太远,鱼饿死在了路上?”
噗。
楚南栀险些笑出声来:“娘子你可以这样认为,但我觉得你这样做或许鱼的存活率能大大提高。”
她没办法去和大家讲光合作用,而哪类植物的光合作用又最强更是解释不清楚。
运输货物最重要的就是供氧问题,但这个年代没有供氧机,唯有将光合作用最强的c4类植物浸入水中,实现运输距离的最大化。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