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声望去,便见一群人直接闯了进来。
那为首的正是戚家母子,这次过来身后却跟着不少护院。
戚予婕鼓瞪着双眼视向楚家人,本要破口大骂,不经意间看到角落里林锦骁那冷清的身影,忽然又转了脸色,只是面无表情的肃声说道:“楚大郎,快跟我回去。”
楚文煜身子已经无力,气息也越来越微弱,见着这张可恶的嘴脸,他眼中立时布满惶恐,嘴角微张着,满口的白沫顺势喷洒出来。
“兄长。”
楚文毕和柳芸急得连忙将他身子托住。
戚予婕本以为他只是生闷气,不曾想他真的服毒了,瞧着那惨白的面容,吓得踉跄匍匐过去,失声喊道:“文煜,你怎么忍心这样待我?”
“走开,别碰我。”
楚文煜强撑出最后一点力气,朝着她扑过来的身影猛地一推,戚予婕绝望的瘫软在地,哭泣声随之滔滔不绝的撕裂开来。
“老东西,你要死就赶紧死,可别折腾我母亲,我告诉你,你今日就算死了也别想如愿以偿。”
戚墨琛没心没肺的拍了拍胸脯,恶狠狠的瞪向他:“今日就算是抬也得将你尸体抬回去,你的丧事必须由我戚家来办,你们这一家子若是有人敢阻拦我定打得他满地找牙。”
林锦骁本就不屑与这等人为伍,听着这话更是逆耳,果真是个毫无人性的东西,亲生的父亲还未咽气,竟然已经开始想着办丧事了。
他很是恼怒,拄着拐杖不动声色的拐到戚墨琛身前,立定站稳,眉眼如寒霜般刺骨,冷冰冰的说道:“今日你若敢乱来,我第一个阻拦,你既然如此有本事,便从我这副残躯上踏过去。”
眼看着阿爹挺身而出,四胞胎立刻停止了哭泣,都怔怔的注视着他。
面对如此强横的气势,戚墨琛桀骜的面容上忽然闪过一抹惧色:
“锦骁兄,你这是何意,我这话并未针对你,你我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你犯不着为这一家人来与我作对吧?”
他深知林锦骁痛恨楚家人,觉着是这一家子毁了他的人生,所以对他此举实在费解。
“哪一家人?”
林锦骁阴鸷的眸光紧紧地注视着他:“我是楚家的女婿,你觉得我算不算是这家里的人?”
楚南栀见这家伙又要逞强,有些担心的走到他身前欲要阻拦,可不觉间一只手已被林锦骁紧紧拽住并强行拉到了身后。
炙热的温度源源不断的从他手心里传来,让楚南栀感到有些许的慌乱。
也不知他哪来的这股子力气。
几人静静的对峙着,屋子里仅剩下妇人们的啼哭声,戚墨琛不敢往前一步可又不甘心就此退去,目光凶狠的怒瞪着林锦骁、楚南栀二人,手里的拳头捏得咯咯直响,最终还是陷入了犹豫:
面前这家伙虽是瘸了,可毕竟身上流淌的是皇家宗室血脉,如今锦纾公主就在芦堰港,而且此人又是年轻一辈的士族领袖,自己哪敢动他。
门口还在僵持着,屋子里楚文煜身子抽搐得更加厉害,戚予婕想要靠拢过去,又被他一个凌厉的眼神斥退了回来。
戚予婕悲戚绝望的朝着门口喊道:“琛儿,你父亲都这样了,你还忍心胡闹。”
“我可没这样吃里扒外的父亲,他就是个赘婿,他不配做我的父亲。”
戚墨琛气鼓鼓的瘪着嘴,愤懑的瞪了眼林锦骁,见他已是铁了心的要护着这一家人,有些不死心的问道:“锦骁兄,你果真要与我为敌?”
林锦骁以沉默相抗,眼神厉如刀锋,不怒自威。
戚墨琛无可奈何的朝着身后的护院们挥了挥手,一群人悻悻的转身离去,退到了院外。
屋子里戚予婕的哭声愈发惨烈,她没想到竟将儿子教成了如此德行,一时间又恼怒又悔恨。
“这就是你日日蛊惑怂恿出来的好儿子,如今你可还满意?”
楚文煜清俊苍白的面容上写满了绝望,人世间的悲哀莫过于此。
“文煜,你跟我回去,我以后一定好好调教琛儿,让他好好叫你一声父亲。”
戚予婕匍匐着过去,泪眼婆娑的哀声请求道。
楚文煜轻轻的闭上了眼,已不再想看到这张令人生恶的脸,之后颤抖着手臂缓缓伸进怀中掏出一个素色的布袋递到楚文毕手中,直勾勾的视向夫妻二人,更咽着说道:
“文毕,这里面的四十两银子都是干净的,既不是戚家的,也不是你送与愚兄的,是这些年愚兄在山里挖药材卖到医馆里一笔一笔攒下来的,里面每一笔都有凭据,你分给孩子们,戚家人不能再说什么。”
楚文毕、柳芸夫妇听着这话都已泣不成声。
楚文煜又瞪向戚予婕,眼中充满了恐惧,眸光流转间重新面向夫妻二人,开始卑微的央求道:“愚兄死后,只求你看在骨肉同胞的份上,能将我归葬于父母亲身侧,哪怕是入不了祖坟,能离他们近一些也好,不要让愚兄做个孤魂野鬼。”
“都依你都依你,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