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楚南栀睡得很安稳。
这也是她多年来养成的习惯,面对的局势越凶险她反而越镇静,否则哪有足够旺盛的精力去解决危机。
待得一觉醒来,她仍是被熟悉的梦境给惊醒,睁开眼依然将林锦骁搂得紧紧的。
她在心里一边责怪自己的不矜持一边轻手轻脚的爬下床去,只是这次她刚起身,林锦骁就醒了过来。
看着她就要出门,林锦骁忽然从背后温柔的将她叫住:“楚南栀。”
楚南栀回过身,一脸错愕的注视着他,他正漫不经心的去拿床边的拐杖,之后一瘸一拐的拄到柳叶窗旁,深吸了口气,而后温沉沉的说道:“他们都等着你回来。”
语速缓慢得如同他走路的步伐一般,字字听得十分清晰。
“嗯。”
楚南栀轻应了声,过去打开房门,却见四胞胎一起站在门口,一对对清澈雪亮的瞳孔中透着说不尽的柔情与不舍。
四个小家伙今日出奇的安静,仅是呆呆的望着她,互相闷着声不说话。
楚南栀默默的拉着小家伙们缓缓走下楼去,整个屋子里都被浓郁的肉香味包围着,闻着都让人直咽口水。
顺着香气走进厨屋,楚南栀看到柳芸正拿着布袋从热气腾腾的蒸笼里取包子。
楚文毕则闷沉沉的坐在灶前掰柴烧火,他虽然不赞成女儿为了卫家兄妹去冒险,可又找不到合适的理由说服她,也只能保持沉默了。
楚南栀瞧了瞧外面的天色,此时天刚蒙蒙亮,也不知这夫妇二人是什么时候起身的,竟然趁着她没察觉就做好了早饭。
柳芸装了一大袋包子,一边包裹一边催促道:“我看外面马车已经来了一会儿了,大栀,你快洗漱干净了出门吧,包子趁热吃,馒头留着路上饿了给大家填肚子。”
说完,又去旁边取来装满水的水囊,和包裹放到一起,继续叮嘱:“南华山离着远,水要是不够就省着些喝。”
“好。”
楚南栀简洁的答了声,可眼前像是染了层薄雾,看着渐渐朦胧的身影赶紧背过身去取水洗漱。
这老母亲整理的大包小包的包裹,弄得自己像是要出去逃难似的,感动之余又有些想笑。
等着收拾好一切准备出发时,楚文毕依旧坐在灶前默不作声的掰柴,柳芸则领着四胞胎随她一起出了院子。
看着渐渐消失的身影,楚文毕终于坐不住,抓住拐杖赶紧站起身朝着外面喊道:“大栀呀,若是遇上难事你别逞强。”
听到这话,楚南栀眼角没出息的酸了酸,紧紧握了握手里的包裹,强撑着笑意答道:“父亲,你不用担心,我会注意分寸的。”
随后过去与李三木一道准备上车。
可就在登上马车那一刻,四个小宝又不约而同的追了上来,各自喊道:
“阿娘,你早些回来。”
“阿娘,你一定要回来。”
“阿娘,你不许不回来。”
“阿娘办完事就立刻回来,你们乖乖听话,和姥姥进去吃包子。”
楚南栀强忍着泪水,冲小家伙们一边挥手一边温暖的笑着。
也担心小家伙们再来闹,推着李三木急忙躲进了车厢里。
随着马夫一声长喝,车轮滚动着在坑坑洼洼的小道上缓缓行驶起来,看着一群娇小的身影在视线中逐渐变得模糊,之后隐隐约约的哭声又从院子里传来,楚南栀心里忽然生出了些后怕。
为了这群小家伙,今日无论如何也得安然无恙的回来。
其实,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离别的滋味,甚至是更沉重的永别。
前世作为一名国际刑警,屡破奇案,有人感激同样也会有人对她们这类人恨得咬牙切齿,她的父亲母亲就是因为罪犯的恶意报复而丧生。
为此,她颓丧了整整两年才缓过神来。
这一世,她仍然热爱着这份职业,在继续追求真理与信仰的同时,她只希望这一家人将来不会因为自己受到连累。
所以,这也是她不敢对几个小宝产生浓厚感情的重要原因。
......
马车出了潼安村,山路变得更加的崎岖艰难,整个车厢都颠簸得十分厉害,小芬有些适应不过来,险些呕吐在了车上。
楚南栀只好吩咐马夫放慢了速度,随后取出水来让她饮用些。
小芬喝了两口水,脸色渐渐好转过来,楚南栀又从布袋里拿出包子来准备递给大家,才知道这几人已经在县衙吃用早饭。
楚南栀捡起包子自顾自的啃了两个,待得填饱肚子,她忽然想到些问题,又望向小芬,细声询问道:“小芬妹妹,你可知你家主母在南华观中相识的道人是何人?”
小芬想了想,即刻回道:“据说是洛初长公主的师尊檀华道长,奴婢有些印象,进观那日就是檀华道长接待的主母。”
楚南栀思忖着点了点头:“看来你家主母与那位道长交情颇深了?”
听着这话,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