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策也觉得不太可能,在一旁劝道:
“嫂子,你别怪锦骁兄,那常老和聂老虽说都是德高望重之人,可脾气也古怪得很,那日你都瞧见了,当初他们能收下锦骁兄已是不易,如今想要二老再收四个小宝做弟子恐怕有些困难。”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楚南栀语气忽然变得严肃起来:
“做父母的都希望自己的孩子得到最好的教育,即便是将来不做官,跟着两位大儒也能更好的磨砺心性。”
凝视着林锦骁那冷傲孤清的绝美身形,处处都能感受到一股由内而外散发出的浩然正气。
这家伙从小生在那般恶劣的家庭环境,却还能处处以德报怨,足见常老和聂老对他的影响不一般。
她虽然不会像原主那般因为过度虚荣逼迫林锦骁去求取功名,可也不能完全赞同常老、聂老的观点:
过于消极的避世。
这个年代的好男儿最好的归宿还是得去朝廷建功立业。
不仅仅是林锦骁,对于大宝、三宝两个男孩她同样抱有这样的期待。
缓缓放下手中的碗筷,楚南栀一本正经的与林锦骁细说道:
“十年寒窗只为金榜题名时,我想这是你们所有男人的心声吧,林大郎,我尊重你的选择,不会再逼迫你求取功名,但有些话我还是得说。”
微微闭上眼,她静静的思忖了会,将语言组织了一遍,继续道:
“一个朝代的兴盛不仅仅靠的是君王的决策,还要依靠万千士子身体力行去开创和守护,党争只是一时并非一世,倘若因为一场党争弄得人人自危,都觉着朝廷昏暗,畏首畏尾的不敢踏入官场,那这个朝代还有什么救呢。”
话到此处,看着听得有些入味的林锦骁,她忽然谦逊的笑了笑:
“我是一个妇道人家,圣贤书读得没你多,大道理也没有你会讲,但理却是这么个理,四个小宝早晚会长大,以后会有他们自己的想法,我们做父母的总该为他们挣一个将来可以自行选择命运的权利吧,难不成就一辈子让他们缩在村里种地?”
李策听得肃然起敬。
这样的大道理恐怕常老、聂老都有些敬佩。
林锦骁更是一脸哑然的望着楚南栀:
这样一番让人醍醐灌顶的言论确定是没有读过多少书的妇道人家能讲出来的?
他有些不相信这个妇人说的话。
难道这又是受了西门道人的启发?
如果真是这样,他可有些自愧不如了。
但无论怎样,她这番话的确很受用,给他指点了迷津。
英挺的剑眉重新视向楚南栀,他清冷的眸光渐渐变得友善温润了许多:
“等两位恩师下次再来,我会与二老提提,看看能不能争取争取,但你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见终于说服了他,楚南栀欣慰的朝他笑了笑。
看来也不是一个完全不讲道理的家伙。
其实,她并没指望林锦骁能够单独说服二老,只是不希望自己请求二老时他会从中添乱。
四个小家伙听到要和两位当世大儒学习,顿时乐开了花,激动得开始互相讨论起该拜谁为师了。
三宝林瑞崇首先说道:“阿娘,我要拜聂爷爷当老师。”
二宝林瑞希也道:“阿娘,我也要和聂爷爷学。”
“嗯,我也想跟聂爷爷,聂爷爷每次都给我们买好吃的,上次的红豆糕我还想吃。”
四宝林瑞嘉瘪着嘴,沉思了好一会儿才做出这个艰难的决定。
大宝林瑞文沉默了会,却不以为然的白了眼弟弟妹妹们,对着林锦骁说道:
“阿爹,我要和常爷爷学剑术。”
“这种话你们不可以当着两位爷爷说。”
林锦骁阴着脸,有些不高兴。
李策也温声劝道:“你们这群小淘气当着二老的面这样挑三拣四他们肯定不收你们。”
楚南栀目视着四个小家伙淘气的模样,也很认真的提醒道:“要是两位爷爷肯接受你们,你们自然都要拜为老师,两位爷爷各有所长的。”
聂老擅长于经学,而常老则偏重于诗、赋、书、画和剑术。
能文能武自然是最好的。
四胞胎听罢,除了大宝面无表情以外,其余三个似乎都有些失落。
他们有些害怕常爷爷:常爷爷太凶了。
楚南栀装作没看见,吩咐几个快些吃饭,等着吃完饭去厨屋收拾碗筷的空隙,李策已将林锦骁安排妥帖,扶回里屋躺下,过来与她告辞。
想到明日李策又要回县衙点卯,而那家伙又不愿意让自己伺候,她得寻个法子可以让他随时方便大小便。
小便倒还无妨,他如今腿伤未愈大便比较费事。
每次看到林锦骁憋得面红耳赤的样子,楚南栀都有些于心不忍。
若是能够做个马桶一样的东西想必他就可以靠着自己解决这种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