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着陈氏一通哭诉,陈氏这才听出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很平静道:“不就是拿了点银子,还是自家人的,有什么大不了的,里正管闲事管的也太宽了些。”
“什么叫管闲事。”
柳清波没好气道:“这不是拿,是偷,而且数目越来越巨大,倘若村里人人都像二郎这般,还有没有王法可言。”
随即吩咐人就要过来拿林锦鸿。
陈氏见他动真格的,吓得双腿一软,扑倒在地就开始央求道:
“里正大人,我儿尚还年幼,你不能带他去见官啊,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奴家,求你看在他一片孝心的份上饶恕过他这一次吧。”
“又来这套?”
柳里正恨恨的咬了咬牙:
“孝心,有孝心就能做偷鸡摸狗的事?”
“是是是,二郎是有错,可他毕竟是亡夫的骨肉,亡夫在任五年,积劳成疾,狠心丢下我们这些孤儿寡母早早离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陈氏干哭着顾视向周围的人,气势咄咄逼人的继续道:
“在场的相邻们,有几位没受过我那亡夫的恩惠,两年饥荒,他呕心沥血为大家求来减税策令,将赈灾物资、银两尽可能送到每一户人家,没饿死一人,又为相邻们修河运、通水渠,帮助大家吃饱饭,没有他,你们能活到现在吗?”
“呜呜呜,我那可怜的夫君,你不辞辛劳,造福一方,你看看他们如今是怎么对待你的遗孀和子嗣的,要将你的骨肉拉去见官啊。”
说到最后,陈氏肝肠寸断,哭天喊地的抹起了眼泪。
柳清波与在场众人听她提到林县令,都是汗颜无比。
那的确是位不可多得的清官。
柳清波很为难的看向楚南栀。
楚南栀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知英明一世的林县令怎么就娶了这样一位不知廉耻的妇人。
她弯下身去,直面陈氏,冷笑道:“你既然知道林县令心忧天下,是个大公无私之人,作为他的遗孀,又怎么敢为一己之私屡屡拿他英名出来护短,难道你就不觉得羞愧嘛?”
“你......你这贱人......”
陈氏气得心潮难平,说话都显得含糊不清。
“我那天说过,以后这个家与你再无干系,你不许踏入这院里半步。”
言语间,楚南栀清澈的眸光中现出难以撼动的笃定之色:
“而且我可以明确告诉你,今日林二郎必须送官,谁求也没用,他今日敢明偷明抢,你护得了他,明日他若杀人放火你难道也要护着他?”
顿了顿,她又继续说道:“你能一次次的拿林县令的清名声誉来博相邻们的同情,可大禾帝国的铁律怕是容不得你半点的徇私枉法。”
这话,她不仅是要说给陈氏听,也是希望林锦骁能明白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