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郡王和康太妃想阻止,却没有合理的理由,只能眼睁睁沙嬷嬷和她的亲人们都被苏悦灵给带走。
至于柳月芽,苏悦灵倒没带走她,一方面是她身体情况摆在那边,带走的话吹了风,反而对她身体不好。再说了,她也未必愿意离开。
只是……
在离开之前,她还是停顿了脚步,回头对柳月芽说道:“你若是这里养病觉得不舒坦,我倒是可以帮你换个地方。”反正她名下庄子不少。
柳月芽愣了一下,眼睛微微眯起,“多谢公主姐姐。”
她笑起来的时候,倒是有几分小时候那种无忧无虑的纯然模样。
苏悦灵转身离开,这不将康王府看眼中的傲然姿态落在容海眼中,化作利刃戳得他胸口疼。苏悦灵胆敢如此肆无忌惮,不就是因为康王府势微吗?倘若他是高高在上的天子,她还敢如此行事吗?
明明他也有龙命,却因为输了一筹,再没有机会坐上那位置。
权势,他想要权势。
康太妃等到苏悦灵的人浩浩荡荡离开后,才气急败坏地说道:“我好歹也是她的长辈,她竟是半点尊敬都没有。”
“欺人太甚!”
骂骂咧咧过后,她又扭头看着躺在床上的柳月芽,冷笑一声,“蕊儿还怀孕呢,你倒好,一句求情的话都不肯说,你是不是巴不得她出事呢?”
她越说越生气,甚至怀疑是不是柳氏偷偷去给苏悦灵通风报信,不然她怎么会心血来潮跑来多管闲事。她就知道柳氏一肚子的心眼,偏偏海儿还被她这看似单纯无辜的模样给哄骗了,只当她柔弱无依。
在旁边的李侧妃听了这话,却一点都不觉得感动,只想拧了姑姑的头。她明明是被迫给姑姑背黑锅的!有本事姑姑就当着卫国公主的面说这些啊。现在不过是想要拿她做筏子指责柳氏罢了。
柳月芽弯了弯唇,说道:“不如我将公主喊回来,就说李侧妃是无辜的,沙嬷嬷是母妃您送给她的人,卖身契也在您手中。”
“你!”
柳月芽以前一直都是柔柔弱弱好摆布的模样,冷不防漏出了獠牙,康太妃自然受不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她,在知道有人试图谋害自己,柳月芽再善良也没法跟凶手扮演婆媳情深的戏码。尤其她因为生病中毒的缘故,身体和心灵已经疲倦到了极点。
容海眼神复杂地看着妻子,眼中有愧疚,但也不乏隐隐的质疑和不悦,“月牙,不得对母妃这样无理。”
柳月芽笑了,笑得天真,“王爷说得对,我作为媳妇,不该忤逆母亲。”
“我真是太没眼力了,早在母亲厌恶我厌恶到恨不得送我上绝路时我就应该乖乖服毒,怎么能让母亲脏了手,劳累她亲自对我出手呢?”
康太妃被她看得心虚,色厉内荏道:“那是蕊儿做的,和我没关系。念在你病着的份上,我今天就不同你计较了。”
说罢,她转身离开屋子,脚步比平时要快不少,背影流露出几分落荒而逃的意味。
至于李侧妃也悄然离开了,她原本因为怀孕的缘故而精神不济,今天又发生了那么多事,再不回去休息喝安胎药的话,这一胎都未必能护住。
等人都走了,容海示意屋子里其他伺候的人都退下。
他走到柳月芽的床前,坐了下来,静静凝视着她的脸。柳月芽原本也是难得一见的美人,身上又带着一种干净娇憨的气质,平日看着他的眼神总是充满了信赖和喜悦,让他能轻而易举忘记凡俗的烦恼。因为这缘故,即使出现再多身份高贵的女子,容海还是铁了心要娶她做自己的妻子。他希望能够在自己身边保留一
块净土,不至于回家后都得和妻子勾心斗角。
然而他这想错了。月牙她并不适合王妃的位置,无法很好地管家。又因为她不能生,母妃对她意见越来越大,他夹在妻子和母妃之间,头疼欲裂,如今更是牵扯出这样的事端。
也许他一开始就该像母妃所说的那般,纳月牙为妾,然后再娶一个门当户对能壮大王府势力的贵女做正妻。
因为生病中毒的缘故,她容貌憔悴了许多,不复过往的姿容。
“月牙,你变了。”
柳月芽轻轻说道:“王爷,不如休了我吧。”
她眼睛含着淡淡的水雾,神色却是少见的坚决。
柳月芽发现,她最快活的日子,反而是以前在日庄时无忧无虑的幼儿时光。
如果她没进京的话,反而会快活很多吧?
她脸上的恍惚敛去,再次重复道:“王爷,休了我吧,结束这个错误。”
容海不可置信地看着她,“你想要离开我?”
她明明那么爱他,那么依赖他,居然舍得离开他?是因为他没站在她那边吗?
可是那是他母妃,他又能怎么做?他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母妃名声扫地,她就不愿意体谅他的难处吗?
而且他为了月牙,排除万难迎娶她,民间流传着他们两的爱情故事。若是他们就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