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范尔冬定下亲事的时候,孙小鱼也曾对自己的未来有过幻想,想着她和范尔冬将来可以像哥哥和嫂子一样相互扶持,互相关爱。
但很快的,她便意识到范尔冬并非她的良人。在良人定亲后,对方便要她在家中呆着,多绣一些手绢荷包、多纳几个鞋底,好过门后送给亲朋好友。
他希望自己的妻子是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贤良淑德之人,对于她浪费了太多时间在厨房一事上颇为微词。厨房是最能让她安心的地方,孙小鱼从小就喜欢烧菜做饭。她也做不到像范尔冬口中那样的贤妻良母。因此在范家退婚的时候,她没有太多的难过,反而松了口气。让她感动的是,她的亲人都站在她这边,成为了她坚实的后盾。因此就算外界对她有诋毁,她也能毫不在意地坚定自己的想法。
这几年来,孙小鱼亲事一直没定下,并非因为还惦念着范尔冬(她又不是犯贱,怎么可能会喜欢一个羞辱自己的人),只是单纯没找到适合的对象罢了。她想要寻找一个能够接受她的,不会强行让她呆在后宅的丈夫。
这两年来,她也不怎么想到范尔冬,如今忽的看到了他,那股厌恶的感觉便排山倒海地涌了上来。
以范家无利不起早的性格,范尔冬这回上门只怕没好事。她也听说过范家这两年来给范尔冬相看亲事,只是都没找到满意的,这才拖延了下来。
孙小鱼冷着脸,准备当做没看到。
范尔冬看到孙小鱼目不斜视地走过,连忙喊道:“小鱼,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他从未喊得如此含情脉脉过,仿佛两人还有旧情一样。即使是两人当初婚事定下的时候,他也是一幅冷淡的样子,偶尔还会流露出几分鄙夷和不满。
孙小鱼声音厌恶,“请喊我孙姑娘,我们不熟。”
对于她的态度,范尔冬心中十分不满,他都特地上门求和了,她居然还拿乔。脑海中浮现出家人的殷殷嘱咐,范尔冬强行压下了那些不满的负面情绪,努力挤出温柔的表情,“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我可以理解的。但我也希望你能够听我解释。”
“我只是太在乎你了,不愿意你常常和其他男人在一起工作。因为嫉妒,我当时说了一些不中听的话,这两年来,我一直很后悔。”
孙小鱼这做法本身就是不守妇道,偏偏他还得忍下这口气,昧着良心说这些话。
范尔冬拿起了自己买的簪子,“我记得你最喜欢金鱼,这是我为你买的金鱼簪子,你佩戴上去肯定很好看。”
为了这对簪子,他娘还额外给了他一笔钱。
范尔冬认真端详着她,有些失望地发现孙小鱼没有将贵人赏赐给她的首饰佩戴出来。
孙小鱼目光落在那簪子上,眼中浮现出了然,“你想跟我重修旧好?”
范尔冬说道:“我们八字相合,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孙小鱼冷笑,“你是听到太后娘娘他们赏赐我的消息所以才过来的吧?这就是你们范家的风骨?”
她不明白在范尔冬眼中难道她是傻子不成?
范尔冬脸色由红转青,再从青色转为白色,被戳中的心事的他看起来有些恼羞成怒,“你未免太小看我了。我只是看你这两年一直没忘记我,所以才鼓起勇气过来的。”
“我已经知道自己那时候的想法太自大,你生气也是应该的。但这毕竟关系到你未来的幸福,你不应该为了跟我赌气就把自己的未来给葬送了。”他干脆使出了杀手锏,“若是你愿意嫁给我,我愿意四十无子再纳妾。”
他一幅自己牺牲了很大的样子,孙小鱼被他这理直气壮的模样给恶心到了,她不想再和他浪费唇舌。
她直接解开自己背着的包裹,里面放着一根擀面杖。
孙小鱼说道:“我说过了,从那天起,我孙家和你范家一刀两断,再无关系。若是你再出现在我面前,我见一次打一次。看来你一直当我说话是放屁,还在我面前说这些恶心人的话,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她手握着擀面杖,脸上裹着一层寒霜。
下一瞬,擀面杖向着范尔冬挥了过来。
范尔冬没想到孙小鱼这个泼妇居然说动手就动手,下意识地后退好躲避那一棍。
这一躲,他直接摔了个屁股坐地。
孙小鱼这一棍落空,继续打。
范尔冬狼狈地左躲右避,但还是被打了几下,打得他都不顾形象地发出了惨叫。
也就是孙小鱼还记得控制力度,不然范尔冬只怕吃更多的苦。
眼看着孙小鱼动真格,范尔冬还真怕她气性上来了,真把他打断腿,连滚带爬走了。跑之前,他没忘记带上自己买的那首饰。
远远的,他的声音传了过来。
“泼妇!你这个泼妇!”
“扑通——”
这是范尔冬被绊倒的声音。
孙小鱼分外解气。
当泼妇总比当被欺负的包子要好。
或许是因为揍了范尔冬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