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山村。
这几日的元家可以说是热闹非凡,从三月初五这天便开始摆流水席,到三月初七,这酒席也已经摆了三天了。有闲人忍不住帮忙算了一下,这酒席一桌按照一两银子来算的话,每天都要烧两百两起。三天下来,六百两就没了。
在很多人眼中,这元家摆的哪里是酒席,分明就是炫富。六百两银子,绝大多数人一辈子都赚不到。
换做是其他人家如此显摆,卢山村的村民们肯定要心中发酸,但换到苏悦灵身上,大家只觉得这是应该的。人苏悦灵又不是没钱,而且单单修路就花出了不知道多少,给自家摆个酒宴怎么了?
更别说苏悦灵和元宝姝弄的那个布庄,村里可是不少人在里面做活,每个月也因此有了稳定的收入。他们卢山村现在日子过得比附近几个村子好,可都多亏了元家。除此之外,元随君还是大夏最年轻的会元,狠狠地为他们卢山村争了一回脸。因此这流水席,村民们都格外积极,每家都出人头忙里忙外的。
也因为他们的缘故,这规模不小的流水席,才会如此有条不紊。
元宝姝这几日都呆在家中,忙着招待客人。不过现在能让她亲自出面去接待的客人也不多,所以她还算轻松。她还将自己那堂姐元宝仪也一同带在身边,一方面让这堂姐在人前露面,另一方面也存着锻炼她的心态。
元宝仪这几日都只看到宝姝进进出出,在闲了的时候,不由问宝姝,“咱们家当家的不是嫂子吗?”
怎么样样都是宝姝出面?这不等于是将管家的大权交到宝姝手中吗?
元宝仪以前住的村里,好些人家,就算家境再贫寒,那些婆媳妯娌也为了抢管家权斗得你死我活的,尤其很多嫂子,更是和小姑子弄得水火不容。一般来说,在没有长辈的情况下,长嫂管家那是天经地义,更别说苏悦灵这个长嫂还拿出钱养全家,还贵为县君,是全家人的依靠。
结果她观望了几天,却发现元家的情况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手握管家大权的人看起来反而是宝姝,甚至连接待客人的活都是宝姝来的。
这让元宝仪心中忍不住泛起了嘀咕:不会是宝姝仗着嫂子脾气好,把嫂子架空了吧。
当然是嫂子不喜欢接待人啊。
元宝姝险些脱口而出,她眨了眨眼,说道:“嫂子是为了锻炼我的能力,她担心我能力不够的话,日后会被人挑剔说嘴。”
“以前的我,见了生人就脸红。”现在已经可以熟络地跟三教九流打交道,甚至还能管理好一个人数多达一百五十的染坊。
即使是元宝姝,回想起以前的她,都有些恍惚的感觉。
元宝仪这才恍然大悟,为自己先前的想法而羞愧了一下。
“所以你才带我一起啊。”
她原本还以为是宝姝想联手她一起架空苏悦灵。
想到这里,元宝仪脸有些红。她性格较为直接,知道自己误会了以后,也不扭捏,坦坦荡荡说道:“对不起,我先前还误会你抢了嫂子的管家权。”
毕竟这流水宴都摆三天了,嫂子却从头到尾都没露面,的确很容易让人误解。对于刚来时就对她释放出善意的苏悦灵,元宝仪还是很有好感的。她没想到,苏悦灵却比她想象中还要更好,更高尚,对于管家权,也能说放手就放手,如此不恋权力,不贪名利……简直就像是女学里几个先生嘴上说的圣人。
元宝姝并不生气,堂姐会有这样的想法也是正常的。普通人哪里会想到会有嫂子这样视管家权如洪水猛兽的人。而且堂姐这人也可以处,她没有因为她们两是堂姐妹就站她这边,可见她处事对理不对人。
元宝仪又问元宝姝,“这流水席准备摆几天?”
元宝姝说道:“嫂子说准备摆七天。”
七天!!
元宝仪那和元宝姝颇为相似的眼睛不由瞪大——这是不是太张扬了点?
宝姝脑海中回忆起苏悦灵说这话时理直气壮的表情。
【当然是七天啊,正好将庆贺状元的流水席一起摆了。】
【其实要摆半个月也是可以的。但那样的话,占用太多时间,会影响到我今年的夏衫。】
元宝姝不由感慨:果然这世上对哥哥最为崇拜的人还是嫂子。
也只有嫂子,会理所当然觉得除了哥哥,其他人都不配当状元。
在这块,她都输了。
他们两应该就是书上所说的高山流水这一类的知己吧。
元宝姝看着元宝仪呆滞的模样,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回神啦!”
“今天县令夫人会过来,等下你和我一块过去见见她。”
元宝仪:是她所知道的那个县令吗?
“别忘了,咱们嫂子可是县君。”
这话让原本手脚都紧张起来的元宝仪微微舒了口气。
……
事实上,苏悦灵之所以会摆七天流水席,单纯等着这七天内收到京城那边的报喜。
在元随君被钦点为状元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