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悦灵在元家可谓是一言九鼎。她就算说太阳是从西边升起,都会有一批人表示,没错,就是从西边升起来的。
她一声令下,人高马大的仆役们才不管姚向阳是不是县丞,直接上前,掐住他和他小厮的脖子。
姚向阳被掐得脸色发紫,舌头都吐出来了,他艰难说道:“救、救命!”
几个仆役下手还是有分寸的,力度控制得刚刚好,既能让姚向阳仿佛要窒息一样,又不至于真出人命。
苏悦灵凉凉说道:“他只是在欲擒故纵呢,你们看他玩得多开心啊,都吐舌头了。”
其他夫人们眼皮和嘴角都不由抽搐。她们是真没想到苏悦灵居然是这性格的人。即使对面是县丞,该动手就动手,绝不打折扣。
石氏看着丈夫这模样,心都要碎了。她倒是想阻止,但她本人被宋小巧控制住,挣脱不得。而且她也不敢上前,生怕自己也被掐脖子。
白氏看着这一幕,想开口,又觉得自己没这立场。苏悦灵她应该还是有分寸的,不是真的想杀人,只是想给小叔子一个教训吧。
而且小叔子,也的确该受教训了。真以为别人都吃他那套不成?对于这个每次到家里眼睛就往丫鬟身上钻的小叔子,白氏早就巴不得他摔一跤了。
当元随君他们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被掐脖子的姚向阳。其他男客们目瞪口呆,这是要杀人了不成?
元随君问苏悦灵,“这是?”
他倒也看出来,苏悦灵现在正处于火大的状态,十有**是故意整姚向阳的。刚才来的路上,护院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和他们提了提。
苏悦灵绝美的面容浮现出无辜娇憨的表情,“在陪他玩啊。”
“姚县丞喜欢玩这游戏,虽然他的癖好很奇怪,但作为心胸宽广的人,我尊重他的爱好,所以让人好好陪他玩一下!”
“大家不要歧视他与众不同的癖好啊。”
她一脸自己很善良很无辜的模样。
被掐的姚向阳都快气死了——去他的癖好!他很正常,才不喜欢玩这个。
“好了,停下来吧。毕竟不能让姚县丞为了玩小游戏把自己搭进去。他不珍惜自己的命,我们还是珍惜的~”
应苏氏低下头,肩膀一抽一抽的,主要是忍笑忍的。
苏悦灵这性子,可真是太可爱了。她还是头一次看到这种用无辜面容睁眼说瞎话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看着就分外解气。
该,对待姚县丞这种人,就该如此。他活该!
和应苏氏一样反应的人不少。
仆役们松开了手,姚县丞大口大口地喘气,背上全都是汗,他整个人也都清醒了过来,眼中残留着恐惧。是哪个混蛋说苏悦灵温柔贤淑心地善良的?心地善良的人,会想掐死他吗?
“乡君,即使他有错在先,您也不该命人掐他。”
不过是一个歌伎罢了。
身着褐色长袍的邓举人开口说道,语气带着不赞同,“我想姚县丞只是喝多了酒,有些糊涂。”
苏悦灵抬了抬眼,说道:“是他自己说掐别人只是在开玩笑,所以我只好找人陪他玩这个玩笑。”
“喝多了酒,这可真是一个犯罪的好理由啊。”
“我看他倒是很清醒,喝醉酒了,都知道要冒犯身份比他低的人。如果他真醉的糊涂了,怎么就没轻薄你呢?”
“在我家里,他便敢欺辱我的人,只怕他眼中根本没有我的存在。”
“他欺负我的人,你们没人说他的错。我只是把他做的事情在他身上做了一遍,你们
反而跳出来为他喊冤。看来你圣贤书也是白读了,只学会了什么叫做双重标准。”
苏悦灵这话说得邓举人表情尴尬,他只说一句,苏悦灵就有一堆话在等着他。她这人怎么这么斤斤计较?
元随君看向邓举人,俊美的脸上是淡淡的笑意,“难道在邓举人眼中,只要喝醉了酒,就算是杀人放火,也都情有可原吗?”
“或者邓举人也是这种酒后无德的人?”
邓举人脸上的血色褪去,“我不是这意思。”
他只是觉得没必要为了一个歌伎,把场面弄成这么僵。他说几句场面话给个台阶下,你好我好大家好。
谁会想到苏悦灵居然会是这小鸡肚肠的性子,而元随君居然也纵着他。
元随君说道:“姚县丞以前也不是没喝过酒,也没听他酒后冒犯了什么贵人。可见他就是犯糊涂的时候,也知道哪些人能欺负,哪些人不能欺负。骨子里不过是欺软怕硬的小人罢了。”
“将姚县丞和邓举人请出去吧。”
“我们元家庙小,可不敢招待这样无德之人。”
邓举人眼睛瞪大,像元随君这样中途将客人给赶出去,可以说是十分失礼的行为。这无疑是在跟世人宣告同他割袍断义。
他就只是说了几句场面话而已啊。
他心中泛起了浓浓的悔意,但这时候后悔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