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员外看着儿子这自信满满的模样,心中分外纳闷,“你什么时候认识元举人了?”
如果真的认识,怎么不见元举人上门过?李员外也就一儿一女,对儿子的交友情况分外上心,就怕里面有人带坏了他。也幸好儿子除了喜欢参加诗词会,倒也没搞吃喝嫖赌那套。
李坚说道:“我们两认识好几年了,只是先前都隐藏身份。不过他肯定愿意见我的。”
常常卖诗词给他的那人,说自己叫袁谦,是个秀才。对方的确才华横溢,卖给他的那些诗词歌赋让他在广宁县也成为了小有名气的才子。
李坚以前就打听过了,整个广宁县就没有叫袁谦的秀才。他的小厮还帮忙收集了全部秀才的名字,里面就没有姓袁的。
袁,读音和元是一样的。
袁谦一定是元随君!而且他也有小厮曾经看过袁谦卖掉诗词后,往城外方向走,可见并非县城人。袁谦以前卖诗词时都是带着面具,偶尔还会咳嗽,可见身体不太好,这又和传闻给对上了。
他再聪明,还是留下了这些蛛丝马迹。
没想到啊,他居然能和元举人结下这样的缘分!
幸好他先前买下那些诗词的时候,原稿都还留着。如果元随君不愿意见他的话,他就将拿出一张让人送到他手中,元随君应该就懂他的意思了。
李坚十分清楚,一个文人,一旦同代笔扯上关系,这名声基本就毁了。
尤其是元随君还是今科解元,又拥有苏悦灵这位卫国乡君作为妻子,前途可谓一片光明,他对自己的名声肯定比别人还要更注重。有了这么一个好友,说不定日后他也能跟着鸡犬升天。
不枉费他这几年来花了不少钱买这些诗词。
李坚翻着这些手稿,心情分外愉悦。
“爹,你就放心吧,咱们家以后就靠我了。”
李员外看着大言不惭的儿子,怎么都没法真放心。算了,九月六号那天,他跟着儿子一块去吧。
唯一让他不高兴的是,元家除了亲朋好友,其他酒席都摆在外面。这也意味着他很可能和其他农民上同一桌,谁知道他们吃饭的礼仪会不会很糟糕。
元家还是底蕴不足,所以做事不够讲究。
李员外忍不住摇摇头。
……
元家即将摆流水席的消息,也成为了广宁县近期最受瞩目的消息。
苏悦薇和张杏花自然也听到了这消息,两人可以说是又羡又妒。张杏花更恨不得自己是元随君的亲妹妹,那么现在享福的就成了她了。她只怕以后都要被元宝姝给压一头了。
这对姑嫂这段时间都呆在家中不出门。在这几日,她们经过多方打听,最后打听出来的结果也让她们彻底死心了。张成望这回乡试真的落第,连举人都没考上。
而且这事附近街坊邻居也都知道了,还有人故意在张家门口大声说话,表示怎么报喜先生不上门给张家送请帖。
把苏悦薇给臊得,她忍不住责怪张杏花嘴巴大,弄得这事众所皆知,让他们张家变成笑柄。
张杏花不背这锅,表示是弟弟张万里乱说,她才会被骗的,她也是受害者。
她还怪上了姚华,她之前都让姚华别对外说了,姚华却传得到处都是,让她没脸见人,气得张杏花跑去姚家打了姚华几个嘴巴。
张成望和张万里便是在这种时候返回城里的。
原本张成望是打算早日回来的,结果那天在客栈从楼梯上摔下来,他手骨折了,只能去找大夫,拖了三四天,这手才勉强好转,能够出行。
这一趟乡试,把他手中的那点银钱都耗得差不多了。
为了省钱,他们两回来时连稍微好的马车都坐不起,只能坐在那种露天马车上,那马蹄子踩得尘土满天飞,等到了广宁县的时候,兄弟两都灰头土脸的。
这些天也让张成望将自己的心态收拾好了。
他这回运道不好,被那试题给搞崩了心态,导致无法发挥出自己真正的水准。等下一届就不一样了。
二十六岁的举人,也算是未来可期了。他不应该被一时的挫折给打败,这反而会如了那些看他笑话的人的意。
这大概就是老天爷对他的考验吧。
张成望有些庆幸自己来州府之前,别人问他,他话语都十分谦虚,这回失败,应该不至于招惹嘲笑。
马车停在张家门口,张成望掏出钱袋,将里面仅剩的碎银子给车夫,等马车走后,他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拿出手绢擦了擦脸。
没等他推门进屋,便听到一道声音。
“咦?这不是张举人吗?张举人怎么这么晚才到家?”
张成望眉头拧了起来,这话在他听来格外刺耳,他转过头,看到说话的是邻居姚鹏。
他是故意的吗?故意嘲讽他乡试落第吗?
尽管心中厌恶到了极点,但张成望还是忍着怒气说道:“不敢担当举人的名头,我只是一介平凡的秀才。”就算他只是秀才,也不是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