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果真是个重诺之人。”
孙澄像是毫不意外顾南烟的到来,淡定的笑望着她。
顾南烟老神在在的坐在他对面,隔着牢房打量。
几日不见,孙澄倒是没有什么变化,就是衣衫凌乱了些,脸上还有点点污渍,以往大家公子的形象不复存在。
“说罢,见本宫有何事。”她开门见山道。
“身体略有不适,故劳烦王妃跑一趟。”孙澄扯了扯嘴角。
说罢他卷起衣袖,露出细弱的手腕,似乎在等顾南烟为她把脉。
顾南烟垂眸,从怀中取出一只瓷瓶,直接穿过栏杆扔了进去。
“这是上次给你配置的药丸,接着吃便是,这一瓶用完便可痊愈。”
这次她准备了三个月的药量,确实吃完之后便能治愈。
当然,也要对方有命能活到那个时候。
“药钱本宫会记在丞相府头上。”白给是不可能的,孙澄现在也没有银子付药钱,那便只能子债父偿。
孙澄看着扔到脚边的瓷瓶默了默,总觉得这病治的有点潦草。
“王妃不把个脉吗?”
“用不着,爱吃不吃,不吃等死。”
顾南烟一点都不想与他多废话,不耐烦的弹了弹手指。
“男子汉大丈夫别婆婆妈妈的,今日你将本宫请过来究竟想说什么,不如痛痛快快说出来,别浪费本宫的时间。”
都被关起来了还一副胜券在握的架势,跟谁面前装杯呢。
也不看看自己如今什么形象。
大街上拖个要饭的过来都比他齐整。
不过这厮如此淡定,不知是心态好还是有依仗。
“王妃是个痛快的,倒显得臣子不够大方了。”
孙澄笑容愈发明媚,见顾南烟烦躁的拧起了眉,似乎有起身离去的意思,也不再绕弯子。
“臣子确实有话与王妃说。”
他收起笑容,看了眼如木桩子般站在她身后的云曦。
“不如先屏退左右……”
顾南烟闻言二话不说起身就往外面走。
神神叨叨的搞的好像老子跟你有秘密似的,爱说不说不说憋着,反正她也没那么好奇。
有这时间她都能揍那混沌兽十几轮了。
想起以下犯上的混沌兽,顾南烟摩拳擦掌。
不学好敢喷她唾沫星子,看她不扒它一层皮下来。
顾南烟是真不在意孙澄叫她来的目的,走这一趟是想听听他想说什么,却也不是一定非得听到。
她确实想挖出孙澄背后的势力,不管那些杀害吴家人的杀手是他的人还是另有主人,对京城的形势都是个隐患。
然而来之前她又仔细翻阅了一遍案卷,心中已有成算,倒也不是非要从他嘴里挖出些什么。
大不了若是她的猜测错了再回来找他便是。
刑讯逼供她可是一把好手。
孙澄本还沉得住气,见她真的要走也不免急躁。
想说的话不由自主脱口而出。
“王妃一身本事,难道就想这样一辈子受制于人吗?”
他神情略显激动,强装出来的淡定瞬间破功,急不可耐的起身往前走了几步,双手扒着铁栏杆道:“您就不觉得委屈吗?明明以您的能力,合该做这天下之主。”
若是换做旁人,听到他大逆不道的言论怕是不当即就要吓趴下。
天下之主是什么,除了皇位上那位,谁敢做天下之主。
便是各国皇帝也只是管理着各自的地盘,不敢自称天下之主。
顾南烟看傻子一样看着他:“你觉得本宫受制于谁了。”
都不是她吹,也就是她人品好不屑于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否则便是满世界溜达着作孽都没人能拦得住。
皇帝都没她自由,哪里受制于人了?
更别说受委屈了,没个十级脑残谁敢给她委屈受?
她现在吃喝不愁,有已经步入正轨的明山城坐镇,每日源源不断的挣钱。
地位更是不用说了,有人伺候的她哪怕天天咸鱼躺都有人将山珍海味喂到她嘴边。
可以说除了混沌兽那狗东西总惹她生气,人生已经完美了。
这种神仙般的日子她会觉得委屈?
顾南烟无语。
这厮莫不是头骨缝没长好吧,脑仁钻风了是吗!
真要做了天下之主,那她的好日子也到头了,每日批不完的奏折那是闹着玩的?
没看李密那厮的发际线每日都在突破底线吗。
顾南烟对自己很有逼数,知道她不是个勤劳的人设,哪怕手中底牌再多也没想过取代谁成为天下之主。
不过她倒是听出来了,孙澄这狗东西这是在撺掇她搞事情啊!
“病急乱投医,你的心乱了。”顾南烟指着他的心口道。
“看来你所谋甚大。”
孙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