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嬷嬷见来人是孙澄,倒也不是多意外。
丞相大人明摆着不想管娘娘的事,今日能让她进府门,都是给自家主子留了面子的。
不过心中难免不满。
“老奴求见丞相大人,怎么,是丞相不方便见客吗?”金嬷嬷明知故问道。
孙澄听出她语气中的不满,丝毫不在意,只温和的笑了笑。
“劳金嬷嬷跑这一趟,本该我们进宫看望娘娘的,只是不巧……”
他视线落在给金嬷嬷上茶的丫头身上,看着她将茶盏放下后才又道:“父亲近日确实有些许不适,府医给看过,说是感染了风寒。”
“倒也就不好进宫打扰娘娘了,毕竟娘娘怀着小皇子,若是过了病气就不好了。”
金嬷嬷知道他说的都是场面话,虽然漏洞百出,却也不好反驳。
她这次出来可是奉了主子的命求人办事的,也只得僵笑着应是。
孙澄见她这样,心中也清楚她为什么上门。
倒是主动问了一句:“嬷嬷今日过来,可是娘娘那边缺了什么,嬷嬷只管告知于我,回头我便让父亲找人去置办。”
宫里的东西虽都是极好的,有些东西却也只有位份高的妃嫔才有。
或是想吃民间的小食,亦或是画本子这类宫里没有的东西,都要从宫外置办。
后宫主子身边的奴才们不好经常出宫,偶尔也会让娘家人帮忙搜集。
虽说丞相府严格来说并不能算是妍妃的娘家人,不过替她买点玩意儿送进宫也不是不可以。
金嬷嬷闻言也是一笑。
“大公子客气了,皇上宠爱我们娘娘,倒是什么都没让她缺着,便是如今禁了足,该有的份例也是只多不少的,倒是不劳您惦记。”
“那就好。”
孙澄颔首,状似欣慰道:“如此我们也能放心一些,虽然孙家与娘娘只能算得上远亲,却也不希望娘娘过的艰辛。”
“照嬷嬷这样说,只待娘娘平安生了小皇子,皇上怕是也不忍心让娘娘继续禁足了。”
这意思就是说,禁足也不过是这几个月的功夫,其实便是没有他们丞相府,早晚也是要放出来的。
金嬷嬷听懂了。
她跟主子也是这样想的。
换一个角度来看,此时禁足倒也算是件好事,减少了与外界的接触,主子这一胎也能更稳妥一些。
可问题是,主子不想啊!
主子害怕失宠,都急的茶饭不思了呢。
她作为贴身的奴婢,自然是要站在主子的角度分忧的。
“大公子说的是,皇上对娘娘的爱护娘娘心里清楚,娘娘也不是那不懂事的,自知失言得罪了晟亲王妃,按理说合该老实受罚的。”
金嬷嬷叹了一声。
“只是娘娘身子越发重了,受了委屈心中郁结也是有的,如今食不下咽,老奴真怕她坏了身子啊!”
这句话说的倒是真心,金嬷嬷确实挺担心妍妃愁坏身体。
孙澄闻言却是默了默。
“也不算是委屈,妍妃娘娘确实做错了。”
在圣上面前口无遮拦,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人都敢得罪,皇上只是罚她禁足,怕也是看在她身怀六甲的份儿上。
何况她得罪的那人,还是最不能招惹的那一个。
孙澄真心不觉得妍妃有什么好委屈的。
这种人说好听点是说话不过脑子,难听点就是愚蠢!
他不信妍妃不知道顾南烟的厉害,不清楚顾家有多得宠。
她伺候在皇帝身边,按理说应该比宫外的人了解的更清楚才是。
却不知天高地厚的去招惹连他父亲都要退避三舍的人。
不是愚蠢是什么?
金嬷嬷不想跟他争辩妍妃错没错的问题,她今日前来也不是来与他辩个是非的。
“大公子的意思老奴懂得,对错咱先放在一边,娘娘心里郁结才是最紧要的,老奴跟在娘娘身边贴身伺候,因此看的比谁都清楚,若是继续郁结下去,恐怕于胎儿不利啊!”
金嬷嬷说着眼眶都红了。
“老奴知道丞相将将上任未免艰难,若不是娘娘实在不好,老奴也不敢求上门来拖累丞相,还望大公子看在都是亲戚的份上,哪怕让丞相往皇上那递句话,让皇上去袖华宫开解一下娘娘也好。”
金嬷嬷看的很清楚,丞相连面都不愿露,让他进宫求情怕是难了。
她便也不提这事,只求皇上能去看一看主子。
依皇上对主子的爱护,只要两人见到面,还怕皇上不怜惜?
况且主子的身子也确实不太好,皇上见了只有心疼的份儿。
到时候不用别人求,皇上也不忍心继续禁主子的足。
孙澄挺意外的,原本以为这人是来求助的,没想到求助确实是求助,求的事情却与他想的不同。
向皇上求情放了妍妃确实难为父亲,可若只是求皇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