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爷爷赶忙抬起手,用衣袖擦干净眼角的泪珠子。
想了想觉得自己在晚辈面前红了眼着实丢人,便干笑着准备解释一番。
谁知他刚张开嘴,便见眼前的小姑娘抬手做了个停的动作。
“不用解释,我都懂。”顾南烟拍了拍小胸脯,一副我都了解的样子。
“您是不是想说今日风太大,风沙迷了您的眼?”
“我相信!您绝对不是在哭鼻子!”
她又拍了拍自己的肩膀,十分善解人意的问道:“要不要给您个肩膀靠一靠?”
七爷爷:“……”
……并没有。
老朽是想说,突然想起了你外祖父有些感怀而已。
他看向窗外,风和日丽万里无云,青石板铺就的小路光可鉴人。
别说风沙了,土坷垃都没有。
七爷爷:这丫头哪都好,就是脑子……
似乎不太灵光。
他怜惜的看着顾南烟,欲言又止。
虽说人无完人,可她一个姑娘家偏偏脑子坏了,以后的日子可咋过呦!
七爷爷怜悯之心顿起。
顾南烟却洋洋得意。
老子当真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女孩。
瞅瞅给这老头感动的,话都不会说了……
……
卫泓此次的目的主要是将柳珍珍与宁天禄二人纳入族谱,再加上不想太过张扬引人注意,因此祭祖仪式一切从简。
从简的是流程,该有的祭品却一样不少。
祠堂外摆了一溜桌子,上面摆满了熟食酒水蔬果之类的东西。
十几年没回来的卫泓,对着卫老将军的牌位跪了足足半个时辰。
他仿佛终于找到家的孩子一般,跪趴在地上痛哭流涕。
谁劝都没用,最后险些哭到昏厥。
宁天禄与柳珍珍两姐弟同样哭的不能自已。
好在还有瞿子峰在一旁安慰,柳珍珍这个孕妇才稳住情绪。
万幸没将肚里的孩子哭出来。
顾南烟松了口气,赶忙拿出安胎丸给她服下。
祭拜过祖先后,应该由卫家族长将二人的名字写进族谱。
可惜前一任族长已过世多年,新一任……
还没选出来。
卫崇山觉得,在这里自己年纪最大,两个孩子的名字理应由自己写进族谱。
可卫泓却并没有这个意思,反而让七爷爷做这件事。
可把卫崇山给气的,头顶都要气冒烟了。
奈何顾南烟就站在他对面,正虎视眈眈的盯着他。
卫崇山有些怕她,哪敢当她的面作妖,咽下一口老血老老实实的闭口不言。
他不吭声,其他人就更不敢吭声了。
姐弟俩的名字被写入族谱,从此改名为卫珍珍、卫天禄。
多年夙愿达成,姐弟俩抱头痛哭。
又废了顾南烟一颗安胎丸。
顾南烟自始至终面无表情。
除了磕头烧纸的时候,她代替卫蓝磕了几个响头,烧了一打纸钱。
其余时间她如同定海神针一般,背着手站在不远处镇场子。
祭祖接近尾声,卫泓当众宣布将七爷爷卫良这一脉纳入嫡系。
这个消息立马引起了卫崇山一家的强烈反对。
“我们不同意!”卫崇山的二儿子,也就是在前厅时扶了她一把的中年男子卫趋财出声反对。
“凭什么将他们纳入嫡系,不管是血缘还是能力,他们哪里比得上我们这一支?!”
卫趋财不服,即使感觉到顾南烟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依旧梗着脖子不肯退后。
“我意已决,不需要你们同意。”卫泓冷淡的看了他一眼。
“你、你这是独断专权!”卫趋财愤愤。
“对,从没听说过哪家后辈还能改族谱的,你还有没有将卫家诸位长辈放在眼里!”
方才在前厅威胁顾南烟不参加祭祖的老妇人,也就是卫崇山的正妻走出来,指着卫泓的鼻子就骂。
“别以为你是丞相就能不把我们这些老不死的放在眼里,规矩就是规矩,这可是你们自己说的!”她耷拉着满是褶子的脸皮,斜了眼顾南烟,鼻尖发出一声冷哼。
嘲讽道:“可别自己先坏了规矩,到时候谁还肯服你们,在外面以身份压人便罢了,咱们可是亲戚,做的太过分了传出去可不好听。”
她这是在暗指顾南烟让他们行礼的事。
顾南烟翻了个白眼,懒得与她计较。
反正刚才跪下的也不是她。
“就是,这么大的事哪能由你家自己决定,反正我们都不同意。”一个妇人的声音响起。
“除非将我们家也纳入嫡系!”
自古嫡庶之差别巨大,更何况是嫡系与分支之间。
简直天壤之别!
而且如今嫡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