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顾南烟第二日要去灾区视察,傅拓生怕妹妹受委屈,便颁下一纸圣旨。
一般情况下若有特使出巡,皇帝会赐下信物以方便特使行事。
比如皇帝的贴身配件,或是贴身兵器,又或是金牌令箭之类的东西。
而傅拓颁给顾南烟的圣旨里,却没提到这些。
只一句“见安国长公主圣驾如朕亲临,冒犯者以欺君之罪处之”。
着实惊呆了一众朝臣。
这可不仅仅是一张封特使的旨意,因为圣旨上压根没提“特使”二字。
不是封特使,这条圣旨的内容便不局限于此次视察灾情一事。
这说明从此以后,顾南烟无需任何信物,她本身就已代表了傅拓本人。
古往今来从没有哪个皇帝敢颁这样的旨意。
即便是身边最亲的人,也没有人敢以自身代表皇帝。
又或说,没有哪个皇帝敢让任何人代表自己。
可傅拓不仅颁了旨,还于朝中广而告之,甚至将旨意贴在了皇榜上,然后命人驾驶蒸汽车,加急发往各地官府。
他此举简直是在告诉全天下,他的妹妹顾南烟,是安阳国第二个皇帝。
圣旨尚未颁布之前,群臣得知此事均震惊不已。
在朝堂之上表达了强烈的反对。
就连那些以前与卫家交好的老臣也觉得此事十分不妥。
然而傅拓虽是新帝根基尚且不稳,也不像他父皇那般脾气暴躁专权霸道,却是个比傅璟齐还要说一不二的主。
面对群臣的反对,御史的指责,他只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这天下是我傅家的。”
这就有点不讲道理了。
他是皇帝没错,可也不能如此专制。
便是傅璟齐在位的时候,做任何决策也要先与他们这些大臣商议。
待他们同意以后才能颁旨。
群臣闻言愈发群情激愤,觉得傅拓太不将他们当回事,一个个气的脸红脖子粗。
御史也骂的更欢实了。
朝堂上乱成了一锅粥,难得团结一致,矛头直指坐在上首的傅拓。
傅拓却勾了勾唇角,依旧气定神闲。
“你们若不同意,大可反了朕这个皇帝自己当家做主,朕随时欢迎。”
“不过在你们造反成功之前,此事就先这样定下了。”
群臣震惊,不敢相信这个年轻的皇帝竟然说出这样的话。
有老臣不忿,气急败坏的质问傅拓。
“皇上这才登基几日便已经不将我等放在眼里,做事专断蛮横不听劝诫。”
老大臣气的一甩袖子,语气中带了些讽刺的意味。
“既然如此倒不如罢了我等的官职,凡事您一人做主岂不美哉!”
众臣纷纷颔首表示愤慨与赞同。
皇帝与臣子的关系如同跷跷板,你高则我低,你强则我弱。
若是如了皇帝的意,将如此逾矩的决策颁布下去,他们却不加以阻止,以后便会成为弱势的一方。
再想支棱起来可就难了。
“爱卿严重了,朕怎会无故罢免尔等有功之臣。”傅拓笑道。
老大臣闻言神情缓了缓。
“那便撤了这道旨意。”
他语重心长道:“老臣知道您与公主感情甚笃,可皇权一事不是闹着玩的,难道您想让卫家的惨剧发生在公主身上吗?!”
老大臣一脸沉痛。
当初安阳开国皇帝坚持与卫家平分天下,并委以重权。
以至于卫家经久不衰权势滔天,皇室对卫家的忌惮一日多过一日,这才使得卫老将军一家惨死。
这种悲剧发生过一次就够了。
而且顾南烟的身份实在太敏感,她不仅是安阳国的公主,也是大梁与嘉南国的公主。
同时还是嘉南国亲王妃。
若是将她的地位抬到跟皇帝一样的高度,与分权给其他两国有何区别。
傅拓知道他并无私心,也不是对顾南烟有意见才反对自己的决定,而是真正的为安阳国考虑。
他的反对傅拓很理解。
可他依旧不打算改变主意。
“为帝者当一言九鼎,此事朕意已决。”他揉了揉太阳穴坚持道。
双方互不相让,就这样僵持下来。
站在傅拓身后的三斤像个木头人一般低垂着头,一直未出一言。
直到此时,眼看堂下群情愈发激愤,隐隐有控制不住的趋势。
他这才上前两步,躬身对傅拓道:“皇上,既然诸位大臣如此反对此事,您再僵持下去也不是个办法。”
他的声音不小,刚好能让
傅拓也不看他,端着茶盏抿了口热茶。
太监不得议政,三斤此举已是坏了规矩,若是当真追究起来,下半辈子怕是只能在天牢中度过。
可傅拓并未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