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过一劫的安阳帝偷偷的松了口气。
为防露怯,他清了清嗓子,努力维持住面上的表情,高冷的“嗯”了一声。
让下人将车厢内铺了厚厚的棉被,又在他的要求下,在车壁上挂了几个镂空暖手炉,顾南烟全程微笑式服务。
难得有机会使唤她,安阳帝心情舒畅的很,又让她将茶水换下,热了壶好酒。
见她依旧端着笑脸,安阳帝端起酒盅,仰头喝下。
“要是再来个下酒菜就好了,最好是上次那个麻辣兔头。”
回京的路上,李逸打了不少野物,直到到了京城还有不少没吃完的。
顾南烟便难得的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野味。
其中那盘麻辣兔头十分受欢迎,特别是对于爱喝两杯的安阳帝。
顾南烟扫了眼车厢内,除了许公公几乎换了个遍的内饰,额角青筋突突跳了两下。
她咬了咬后槽牙,心中默念五十遍一百万两。
“那兔头做起来太麻烦,要耗费不少时辰,今日天色不早了,庄子距离又远,我们还是先赶过去,明日再吃可好?”
她努力微笑,按压下揍人的冲动。
安阳帝瞥了她一眼,顾南烟的笑容有些僵硬,然而得意过头的安阳帝却并没发现。
他指了指酒壶嫌弃道:“干喝啊?”
酒是好酒,没点下酒菜它也辣嗓子。
说罢他还摸了摸屁股底下柔软的锦缎,咂了咂嘴,“这要是能再铺一层火狐皮就好了。”
顾南烟:“……”
一块普通的狐皮也要上百两,她这马车是定制的,车厢又长又宽,比别人的大了两倍不止。
这要是全铺上不得千多两银子?
更别说火狐皮,向来有价无市,就算他那私库中也不过七八块,缝制起来后也就将将能铺满半个车厢!
想到这,顾南烟的脸立马黑了。
她眯了眯眼,怀疑的斜眼看着得寸进尺的安阳帝。
“你那私库都让老子抢了,哪来的银子?”
不提这茬她还想不起来,这厮现在穷的叮当响,吃喝都是将军府提供的,哪来的一百万两银子买麦种!
安阳帝闻言,又斟了一杯酒,“你是不是傻?”他一脸鄙夷。
“你抢的是老爷我的私库,买粮种是国事,自然该用国库的银子。”
该说不说,这臭丫头当真是抄家的一把好手,他那私库中别说一百万两银子,便是一百个铜板都凑不齐!
就连他亲自藏在暗格中,从海外流入的一块拳头大的蓝宝石都被她找到了。
那可是他前些年花光了私库的银子才买到的。
要不是这几年安阳国风调雨顺富裕了不少,让他的荷包又鼓了起来,她在那私库中连根毛都找不到!
顾南烟默了默,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心中的火气跑了不少。
只不过对于安阳帝这种,不知见好就收四个字怎么写的人,她也不想再惯他毛病。
她木着脸,打开小几下的抽屉,从里面掏出用牛皮纸包着的酒鬼花生扔到桌上。
“下酒菜,爱吃不吃。”说罢便坐到小几另一侧闭目养神。
见她脸色沉了下来,一直龟孙在角落的许公公忙上前,一把捂住安阳帝还带说什么的嘴。
不是他说,他家主子高高在上惯了,是真不会看人脸色!
他挨顾南烟揍的事,在安阳后宫中都传遍了。
只不过大家伙碍于对面这小祖宗的实力,以及皇帝的面子装作不知而已。
如今到了嘉南国,站在别人的地盘上还不知收敛,难道要将这“美名”也传遍嘉南不成?!
许公公心累的很,也顾不得尊卑犯上,凑在安阳帝耳边低声道:“主子,公主正睡觉呢,您忘了她有起床气了?”
突然被捂住了嘴,正待发火的安阳帝僵了僵,悄悄往顾南烟那边看了眼。
果然见她正阖着眼靠在软垫上,身体随着马车行驶摇晃,似乎真睡着了。
脑海中浮现当初二人同住东宫时,每次顾南烟被吵醒后,恶狠狠拎着棍子的模样。
安阳帝想起那熊熊燃烧,犹如实质的怒火,生生打了个激灵。
再想想刚刚自己的所作所为,后背浮起一层白毛汗。
“恢复记忆”的安阳帝接下来老实多了。
酒杯轻拿轻放,吃花生时也闭嘴嚼,生怕声音太大将她吵醒。
顾南烟睡了一路,直到到了庄子才醒过来。
自顾氏药房回来那日开始,她每晚忙着拆包装装药瓶,已经好几日没睡好了。
今日终于将三家店半年的用量给崔尧送过去,才算松了口气。
……
她来庄子的事没通知任何人,因此刚到门口便被守在这里的官兵拦了下来。
顾南烟掀开车帘,皱眉看向前方。
站在最前面一人,大概三十五六的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