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中,婉嫔牵着傅麟的手不安的跪在安阳帝面前。
坐在他们旁边的辰妃手放在小腹上,嘴角扯出嘲讽的弧度。
“臣妾身为四妃之一,又怎会与一个小小嫔妃为难?”她看向傅拓,语气十分委屈。
“再说了,婉嫔是后宫的姐妹,为皇上孕育龙子有功,臣妾对她好还来不及。”
“更别说这肚子里怀有龙胎,平日便是走路都小心翼翼的,又怎会如太子说的那样虐打于她。
辰妃娇俏的哼了哼,对皇帝泡撒娇的道:“臣妾知道昨日宴会上说公主吃的多得罪了太子殿下,可臣妾向来都是这种直率的性子,皇上您是知道的。”
“可殿下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记恨上臣妾,还联合婉嫔污蔑臣妾,实在是太过分了!”
辰妃说到这双眼映出水光,泫然欲泣的看向安阳帝:“皇上,您可要为臣妾做主。”
她说罢,从怀中掏出帕子委屈的拭了拭眼角。
顾南烟大马金刀的坐在安阳帝下首,吃着许公公刚端上来的葡萄好整以暇的看她表演。
安阳帝揉了揉眉心,瞥见她那副看好戏的表情,感觉头有些痛。
“嬷嬷已经给你检查过,确实在你身上见到许多伤痕,婉嫔你自己说说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蔡婉晴,他的印象不深。
只记得有一次醉酒后宠幸了她,之后太医便查出她有了身孕,随意给她封了个嫔位,之后就再没召见过。
后来因为傅麟的原因倒是又见过她几回,却没怎么注意过她,此时见到只觉得这张脸有些熟悉罢了。
婉嫔似乎很紧张,低着头嗫嚅半晌也没说出个所以然。
见她这副小家子气的模样,安阳帝有些不耐烦。
“婉嫔,你不是口口声声跟太子告状,说辰妃动手打你,到了朕这里怎么反而不吭声了?”
他皱着眉不悦道:“难不成你在哄骗太子,这身上的伤其实是你自己造成的!”
这种事在后宫并不少见,安阳帝也早已见怪不怪,况且辰妃确实身怀有孕,行事定然十分小心,又怎会跑去与人动手?
相比于婉嫔,他自然更愿意相信经常见面的辰妃,因此从一开始他就觉得一定是太子被这女人哄骗了。
想到这里,安阳帝的脸有点黑,不满的看向傅拓。
“朕让你批的折子你批完了吗?”
见傅拓淡定摇头,他的火气更旺。
“没批完还有工夫管朕后宫里的闲事,不明真相就把人带到朕这里来,朕看你真是闲的!”
“就你这种听风就是雨不问黑白的性子,让朕怎么放心把江山交给你?!”
安阳帝声音不小,震的人耳朵嗡嗡响,似乎真的很生气。
除了看戏的顾南烟,屋内所有人都垂下了头不敢出声。
辰妃见他这么轻易就相信了自己,心中更加得意,再听到他说太子的话眼神一亮。
皇上今年还不到四十,再在皇位上呆个十几二十年也没问题。
若是她肚子里怀的是个皇子,再加上她娘家的权势也不是没有一争之力。
因此,对于见最大的竞争对手能力被怀疑,甚至有些厌弃的意思,她自然十分高兴。
辰妃低垂的眸子闪了闪,想再说些什么添油加醋,却被个安阳帝的话吓的脸色煞白的婉嫔打断。
“皇上明鉴,是嫔妾不懂事,不该去寻太子殿下,您要是生气就罚嫔妾吧,不关太子殿下的事,他只是好心……”
“你闭嘴!”安阳帝怒气冲冲道,猛然的呵斥将婉嫔吓了个哆嗦。
安阳帝看向她的眼神眯了眯,随即又转向傅拓。
他指了指手边还未批阅的奏折,板着脸语气沉沉道:“从今日开始,你每日批阅的奏折数量翻倍,小许子你一会把这些都给太子送到东宫去。”
“你给朕看着他批,不批完不许他迈出东宫半步!”
说罢,他也没等别人反应过来,语重心长的对傅拓道:“朕这也是为了你好,早些熟悉政务,日后独当一面时才不会慌乱。”
似乎对自己的借口很满意,又像是解决了心头大事,安阳帝垂眸掩饰住眼底的雀跃,如释重负一般悄悄吐了口气。
却正巧被耳力不俗的顾南烟听的一清二楚。
顾南烟:“……”
老子信了你的邪,这昏君分明就是想偷懒还能说的如此义正言辞。
她摸了摸下巴,深觉自己在不要脸这方面棋差一招,若是有机会还得进修一下才好。
而被倒打一耙的傅拓,此时正眼神幽幽,与写了满脸“我的苦心你不懂”的安阳帝对视,原本淡定的表情扭曲了一瞬。
前段时间他这父皇不知道搞什么名堂,说是让他分摊一半政务为以后铺路,实际上却把大半的奏折都搬去了他的东宫,一开始他还没在意。
后来发现送来的奏折越来越多,他从早批到晚,连跟妹妹聊天的时间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