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烟一口茶水喷了满桌子,呛得她直咳嗽。
白芷见状赶忙给她拍背顺气。
二人同时看向李康然,表情一言难尽。
王嫣然怔住,涨红的脸仿佛能滴出血。
“郡主!”她低吼一声,声音有些颤抖。
见李康然蹙眉,她稳了稳心神再次开口:“我没有与侍卫私……私会!”
艰难的吐出最后两个字,她愤怒的看向顾南烟。
“你是哪家小姐,小小年纪信口开河的污人清白,心思怎的如此恶毒!”
顾南烟老神在在的看了她一眼,摊了摊手。
“老子年纪还小,不过与你玩笑几句而已,莫怪老子。”
这女人看这身打扮就不像好人,白不楞蹭的瞧着晦气。
刚才李康然说自己与男人私会,若是换成其他女子怕是要羞愤欲死。
可她一句玩笑便想将事情带过,真是针不扎在身上不知道疼。
李康然虽然有些娇纵却也不是没脑子的,此时自然明白自己被耍了。
从小到大被捧在手心的郡主何时受过这种气。
此时见顾南烟斜倚在靠背上,一副不将自己放在眼里的模样,她面色难看的掏出腰间的长鞭,冷着脸便朝顾南烟挥去。
靖王今年三十有九,是先帝的第二个儿子。
当年出生的时候生母难产而死,先帝便将他养在如今的太后膝下。
太后不说待他如亲子,该有的用度却从未短了他,因此靖王对太后虽算不上母慈子孝,却足够敬重。
他虽不是太后亲骨肉,可既然记在了太后名下,便为嫡子。
俗话说立嫡立长,若是没有宁王,他是最有可能登上帝位的。
再加上他没有强大的母族,对于一部分野心勃勃额的朝臣来说,不失为一颗容易掌控的棋子。
因此自他还未成年起,便有不少人暗地里接触他,想要为他谋划皇位。
太后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对他的态度越来越冷淡,甚至免了他每日的请安。
在皇宫中,身份与实力不匹配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当众人都知道他不受太后待见后,便有人开始对他下手。
最终在他十二岁那年,有人在他的吃食中下了药,迷迷糊糊中与伺候他起夜的宫女滚在了一起。
第二日一早,那个宫女全身伤痕累累的在靖王宫门口割了脖子。
临死之前,声泪俱下的控诉靖王如何残暴的对待她。
面对拂袖而去的父皇,和高昂着下巴,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就随着皇帝离去的母后,靖王稚嫩的脸上充满惶恐和无措。
这件事迅速传遍朝野,靖王小小年纪荒淫无道的名声便传了出去。
可能是太早行房伤了身子,在他大婚之后一直没有子嗣,直到二十三岁时才得一女。
这个女儿出生时只有三斤重,瘦的皮包骨,御医均断言她会夭折。
靖王妃面对连哭声都细若蚊蝇的女儿每日以泪洗面,日日吃斋念佛,希望菩萨能将她的寿数分给女儿。
先帝对这个活不长的孙女很是痛惜,亲自赐名康然,并封为寿昌郡主。
也许是老天垂怜,寿昌郡主虽体弱多病,也算平安长大。
靖王自是高兴,在她五岁那年自请去西北守边后,便开始亲自教她武艺强身。
李康然于习武一道很有天分,再加上年纪慢慢长大,不仅身体不像小时候那样柔弱,还练了一手好鞭法。
顾南烟面对冲着自己脸挥过来的长鞭,面色淡然的一把抓住。
李康然皱着眉用力拽了拽,结果不止没拽动,反而将自己拉了个趔趄。
“你究竟是谁!”她脸色难看的问道。
李康然自认从小习武,鞭法更是练的出神入化,整个西北地区别说女子,便是男子也挡不住她的鞭子。
可眼前这人不但挡住了,看起来还很轻松的样子。
她在这里生活了十年,从来没听说过哪家女眷武功如此不俗。
再加上此刻正值交战之际,她父王如今还在战场上杀敌,难保不会有奸细渗透进城内,想从她这里下手,因此很是怀疑的看着顾南烟。
顾南烟却没有回答她,鼻头微微一动,便见掌柜的带着人战战兢兢的抬着自己点的烤全羊过来。
“客人,这是您要的五只烤全羊。”
掌柜的鼻尖冒汗,紧张的看了二人一眼。
“本店小本经营,还望二位高抬贵手,莫要在这里打架。”
他自然认出了李康然的身份,也看出顾南烟不好惹。
若是她们在这里打起来,店内的损失不算,一向疼爱女儿的靖王也会向他问责。
想到这,他挤出一副笑脸,点头哈腰的道:“今日这一顿算是在下请客,若是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见谅。”
顾南烟闻见阵阵肉香,早就没了跟那两个女人计较的心思,全副心神都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