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爹近日可是受了外伤?”窦毕没回答,径直问道。
年轻男人点了点头:“确实受了伤。”
“前段时间我爹去城门口摆摊,回来的路上不知被什么划了一下胳膊,只不过伤口并不算深也就没多做处理。”
他顿了顿随后疑惑道:“老大夫为何这样问,可是那伤与我爹的病有关?”
他看向老者的胳膊:“伤口已经愈合了啊。”
窦毕也没多说,掀开老者的衣袖看了看。
只见上面确实有一道半指长,比丝线略粗一些的伤口,也确实已经愈合。
窦毕摇头叹息:“你可知你爹得的是何病?”
年轻男子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指。
他们来到这里之前,已经去过许多家医馆,自然知道他爹得的什么病。
男子不语,一只胳膊紧紧箍住时不时抽搐一下的老者,神色间似乎有些绝望。
窦毕也没想他回答,按照顾南烟前几日的嘱咐,拿起桌上的酒精擦拭刚刚扎了老者一下的银针,再将其丢进一旁的垃圾桶中。
“想来你也该知道,你爹得的这病叫做七日风,而这种病是没办法治的。”
得这种病的人不多,他活了几十年也才遇到过三个,最后无一例外全都浑身抽搐窒息而死。
就算他是神医,遇上七日风也束手无策。
而且至今为止还没听说过哪个得了这病的人被治好过。
男子闻言绝望的闭了闭眼。
他们来这里之前已经去遍了整个京城的医馆,所有人都对他们避之不及,像是赶瘟疫一般将他们赶走。
生怕他爹死在他们医馆中带累了医馆的名声。
他没办法,只得带了他爹回去。
每日见到他爹抽搐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他却连减轻他的痛苦都做不到。
然而今早当他爹再次发病,邻居大娘不忍心,便告诉他京城中新开了家药房,让他带他爹过来试试。
只不过那间药房有些古怪,号称不把脉不开方便能治病。
洪春闻言,觉得敢不把脉便能治病的大夫大概是个神医,便带着他爹径直过来了。
男子咬着牙根扑通一声跪在了窦毕面前,双手却还紧紧的护住老者。
“求大夫想办法救救我爹,只要您肯救他,我洪春做牛做马也会报答您。”
窦毕见多了这种事,因此也并不惊讶。
“不是老夫不救,实在是你爹的病症无药可治,老夫也无能为力。”他叹息着摇了摇头,言语间很是无奈。
这七日风他治不了,其他人更治不了,且看这位老者的情况,怕也是命不久矣。
窦毕没想到药房刚开业,便迎来了这样一位病患,别说打响招牌了,若是老者死在这里,这药房怕是要开不下去。
崔尧显然也是这样想的,他见那男子跪在地上一动不动,虽然有些可怜他,却也只能上前准备赶人。
谁知道他刚走上前,那老者便开始剧烈的颤抖,随后便倒在了地上。
与方才时不时的痉挛不同,他此时浑身剧烈抽搐,仿佛犯了羊癫疯一般,眼珠子都翻白了。
就连两颊都在抽动,嘴角咧出一个诡异的弧度,不过一息之间,便是连呼吸都不顺畅了,脸色迅速由红转青。
这动静闹得有些大,不少路过的人开始驻足围观,将门口堵了个严实。
崔尧暗道一声不好,这种情况下他根本无法将人赶走。
崔尧一时乱了分寸,条件反射的看向顾南烟。
却见原本站在不远处观察老者的顾南烟几步上前,扣住他的身子,从窦毕的药箱中拿出一把小刀,迅速朝老者的咽喉下方刺下去。
这一举动惊呆了在场所有人,外面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阵惊呼。
“杀,杀人了!”一个站在前面的妇人惊惧的喊道,脸色苍白的捂住嘴。
其余人也被吓的不轻,人群中瞬间安静。
“你干什么!”洪春见状目眦欲裂,抓住顾南烟就要推开她。
却被顾南烟反手扔了出去。
她从空间中找出一根吸管插在老者被割开的咽喉处,站起身面色冰冷的看向洪春。
“想救你爹就老实点。”
她也没多言,只对崔尧道:“将他抱去诊室。”
一楼靠近楼梯处有个房间,顾南烟将它改成了诊室,里面有张病床。
崔尧赶忙颔首,脸色有些苍白,显然被顾南烟的举动吓到了。
却还是二话不说抱起地上的老者,跟在他身后脚步踉跄的往诊室走去。
“丫头,你可是能治这病?”
窦毕见顾南烟出手,怔了片刻,随后便惊喜万分。
他知道上次顾南烟治好了小皇子的肺痨,也知道她的医术怕是比自己高出不少,却没想到连七日风她都能治!
顾南烟没回头,只淡淡道:“试试吧。”
窦毕